别。
后悔的情绪不断膨胀,像要爆裂开来。
希望你跟我说。
即使我可能无法给你任何反应。
但还是跟我说吧。
「跟我说吧。」
我的声音在颤抖。村木同学眨眨眼看著我。
「跟我说吧,村木同学的任何事都跟我说吧。」
跟我说吧。
我不是隐形人。
我会努力。
我会努力说些什么。
「怎么了,柴山。」
村木同学感到奇怪地歪著头,在扶手墙上弯著身躯,然后像是看到什么滑稽的事物般笑著回到地面。
彷佛重新开始呼吸般,我大口喘气。
「白天的事……」
我们的共同话题也只有这个。
「那时候跟你在一起的是……妹妹吗?」
「喔喔。」
村木同学稍微睁大双眼,避开我的视线笑了。
「什么嘛,被发现了啊。真无趣。」
当然,我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推测。如果当时的女孩是榎本老师的女儿,村木同学的说话方式就让我很在意。
梨香子,我走啰。
就算对方年纪比自己小,也应该不会这样叫别人的小孩吧。
「会相信那种胡言乱语的人才奇怪吧。」
紧张的情绪尚未平复,我摸著胸口,走近靠在扶手墙边的村木同学。
「即使不相信,只要你觉得我是头脑有问题的怪人,应该就不会往下追究了,因为大家都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嘛。」
追究。
我杵著不动,找不到话语回应。想要痛骂自己太没神经,我紧紧抓住领带和制服胸口。没错,无论是谁都有不想被知道的秘密,不脱鞋就踏进去,我还真是厚脸皮。因为过于羞耻,我无法抬起头来。
即使如此,如果不踏进去,当她要坠落时我就救不到她了。
「对不起,你不想被人知道吧。」
村木同学一句话也没说。
我盯著楼梯间自己长长的影子。
风吹动我的浏海,耳边传来村木同学的笑声。
「不会啊,听我说。」
今天的风很温暖。
「那个孩子──榎本梨香子是我的妹妹。」
我看著村木同学。
她将手放在扶手墙上,看著天空。
虽然太阳被云层遮盖,天空依然染上一层美丽的暗红色。
「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跟著爸爸、妹妹则跟著妈妈。不久之后,妈妈再婚,对象就是这里的榎本老师。虽然我从来没有上过他的课,也没有跟他说过话。」
村木同学娓娓道来。但我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像是个没电的玩具只能默默点头。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跟我说。
「因为对方也有家庭,离婚的时候妹妹还很小,所以我们被禁止见面。妹妹把老师当做真正的爸爸,也不知道我是她的亲姊姊。」
村木同学转过头来。
我们四目相交。那是一双乌黑闪烁的虚幻双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很快地把头转过去。
「妈妈从以前就很热爱工作,现在一定也一样。榎本老师有时周末会带梨香子来学校,老师忙的时候,同学会帮忙照顾。所以我好几次拜托朋友,让我有和妹妹单独说话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啊。
我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笨拙地动了动困惑的舌头。
「有时我会思考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以前很开心,有爸爸妈妈、有我、还有小小的梨香子……为什么会无法继续下去了呢?一定无法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吧……」
村木同学的手放在扶手墙上,低著头。一声叹息滚落在地。
我感到那个背影似乎微微地颤抖著。
「这是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所以也无可奈何,但我还是无法忍受。我想说出口、想让她知道,她可是我妹妹啊。我想说、想告诉她,想跟她说我的事。」
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
我低著头,那句话在我心中转动。我也有沉重而尖锐、受伤的心情。我希望自己可以顺利说出口,我想要电池、想帮上别人的忙、还有很多想实现的心愿。我想念姊姊、想知道姊姊的事、想听姊姊说她的事。还有、还有非常多,我的心愿都是没有实现的。
不行,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都无法回应,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至少能想到几句安慰她的话就好了,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我会这样来到世上呢?
「对不起。」
我终于开口,苦闷的情绪让胸口像要被压扁了一样。
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
「虽然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来,佑希也试试看。
姊姊一拍手,猫咪玩偶就摇著尾巴发出可爱的叫声;但另一只猫却一动也不动,即使姊姊拍手也没有反应。在不在都无所谓的没用东西,最后姊姊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