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讲到一半就会倒下。
「……知道了。那就一边洗澡,一边听你说吧。」
「什么?」
虽然不知道她误解成什么意思,但有一瞬间感觉连那视线都变得很冰冷。
「呃……我会待在盥洗室这边喔。那样的话,你在浴室里也能跟我交谈对吧?」
「啊啊……是那个意思……」
「嗯。」
「……那么,就麻烦你了。」
他们决定用这个方式交谈。
五分钟后——
悠斗背对浴室,盘腿坐下来。
背后传来水声。
淋浴的声音。
转动水龙头的声音。
身体泡进浴缸里的热水时的声音。
——有点意外,光听声音就可以知道里头在做些什么呢。
白砂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来。
『前辈,你听得见吗?』
「嗯。」
『谢谢你。指尖看来完全冻僵了,现在暖和后甚至会觉得刺痛呢。』
「那就好。」
『我竟然还先进来洗了。』
「我只有在外头待十分钟左右而已,没有那么冷。等等再洗就好。」
老实说,自己的手指也冷到变红了。
白砂呼口气。
『……我……其实……不应该待在这里的。』
「嗯,是没错啦。」
『《曲月》的封面插画……得在星期一中午前画出来。』
「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才刚开始画而已。』
就算是不擅长数学的悠斗,这点程度也能计算出来。
——这工作排程还真是紧迫,如果是我,直到结束前都不会走出家门了。
「为什么会来到池袋车站?」
『朋友………找我来唱歌。』
悠斗感到很奇怪。
「真的吗?我不觉得白砂是那么不认真的个性啊?」
『说什么个性……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而已耶。』
「只要看你画的图就会知道。不用见面也知道。」
里头发出啪唰的水声。
这就像讲电话时不知道对方表情一样,让人有点难以交谈。
白砂像是硬挤出声音说:
『至、至今都在帮我加油打气的朋友……突然说……你现在马上过来……』
「嗯?那不是说声『没办法』拒绝掉就好了吗?」
『可是,接下轻小说的插画工作后,他们就说……我好像……变得很冷淡,都完全不理会他们……』
「所以呢?」
『我……明明非画不可……可是,待在家里就觉得很不舒服……想说……稍微去露面一下就好。』
「……」
『可是,如果去了……一定会没办法回家……』
「我想也是。」
酒宴这类的聚会,途中离开的话会让现场气氛变差。比起拒绝参加,到途中就回家在精神层面上会更困难的吧。
『结果……我就在车站变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因为这样才在车站呆站了两个小时,最后只能联络悠斗啊。
事情经过都明白了。
悠斗混杂着叹息说:
「不过,会跟朋友疏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白砂听了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阵子,她才终于回说:
『无可……奈何?』
「嗯。在时间允许之下想多花点功夫,润饰出自己目前能画出来的最棒插图——如果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就只能舍弃过去那种生活方式了。」
『要……舍弃吗……?』
「我的情况是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最后单纯忙到没有去上大学而已……」
浴室传来啜泣声。
『不……不要……』
「咦?白砂?」
『我不要……我不想要被露翁他们讨厌!我想跟大家一起欢笑!一起玩!一、一起……呜哇啊啊啊啊!』
接下来暂时只能听见哭泣声。
悠斗点点头。
「嗯……我想这也是一种选择。」
『选……择?』
「职业插画家在生活时间跟聊天话题上,会变得跟其他职业的人合不来,毕竟走上的道路就不同,这也没有办法。所以,不要走进这个业界也是一种选择。」
『……这是指……不要画轻小说的插图吗?』
「是啊。还有游戏原画或是漫画家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只要从事创作类的工作,大概每个都相同。
『每个插画家都会这样吗?』
「不,插画家之间还满常互相约出去玩的。虽然要看人就是。」
『…………』
「像是评价说很好吃的店家,会好几个人约在平日白天一起去。或者是一边进行作业,一边用Skype聊天之类。」
虽然说同行之间也不一定每个人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