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沙发旁边。
“不过看他们的态度,目前是随意就能把人带走,但接下去说不定会发展成逮捕啊。”
“……是吗。”
我疲倦地把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总觉得已经累了。
逮捕?
因为美纱杀了弟弟?怎么可能。她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女孩。
不,我对她又知道些什么?与她相识还不足一个月,仅仅是一起听课,吃过几次饭,聊过各种事情而已——诗歌,音乐,家人,还有伤痕。
凑人君是被杀的……
就算我试着在心里这么念,也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言语只是从磨损的内心表面滑落。无论是什么死法,他都已经回不来了。他的钢琴也好,痛骂我的声音也好,我都再也听不到了。其他人爱怎么打探怀疑然后指责非难就随他们便,和我已经没关系了。
可是,在我抱着膝盖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到了什么奇妙的声音。
起初,我没有意识到那是律子小姐的声音,甚至没能理解到那是人类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烧开的焦油最深处产生气泡,慢慢上浮然后炸开一样。
但是,我看来看去寻找声音的源头时,就发现蹲在地上的律子小姐正在蠕动着嘴唇。我听不出其中的含义。那不是日语,也不是英语,而是我完全不熟悉的语言,不然就是……
接着,她突然伸出手,在沙发旁的玻璃茶几上摸索着拿起油性笔,咬下笔帽吐到一边,在地板上写起了什么东西。并不是之前那样的乐谱,而是成排的字母。无论哪个单词我都没有印象,而且语句间频繁地夹杂着三角形、箭头还有没见过的符号。这到底是什么?
我偷偷地窥探律子小姐的脸,结果吓了一跳。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用砂纸粗暴地摩擦过一样。
“……律子小姐?”
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拿笔的手移动得更快了。在她手能够到的范围内,地板转眼间就黑乎乎地被文字填满。看到她开始在自己的脚背上写字,我大吃一惊,上前阻止。
“律子小姐,你怎么了!”
想把笔夺下来时,却被她用意想不到的力气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律子小姐朝我的身上压了过来。
“等、干什、”
她用空洞的眼神拿起笔,压住我的胳膊,笔尖按在了我的手背上。皮肤上也不断地印上了变形的字母。我害怕起来,一口气把律子小姐推开。
纤细的身体划过半空,倒在沙发上。
油性笔滚到地上。
一时间,我和她都大口喘着气,而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律子小姐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她挠了挠头发,站起身看着我。
“……什么啊叶山君,你在啊。”
愕然和安心的心情同时涌上心头。她的眼里恢复了意识的光芒,看样子也能交谈了。
刚才一直在支配她的虚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对自己写在地上的字,律子小姐只是像看蚂蚁尸体一样瞥了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抑制着呕吐感的样子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搞不明白。”
她低声喃喃道。听到那毫无生气的语调,我再次感到了恐怖。
“为什么呢?我搞不明白。为什么做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搞不明白。我搞不明白……”
我来到厨房,在玻璃杯里装满冰水,拿给了律子小姐。她一口气喝干,嘴唇颜色像正午的月亮一样惨淡。水从唇间溢出,淋湿了衬衫的衣领。
暂时先等她镇定下来,趁这时候打扫一下吧。我俯下身子,朝沙发附近地板上的文字看去。差不多有两叠大小的地板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要擦干净吗?还是说像写乐谱的时候那样拍下照片比较好呢?
“叶山君。”
我抬起头,看到律子小姐在沙发靠背上,低头俯视着我。她的眼睛带着危险的活力,闪闪发光。
“反正你作词的工作进展不下去吧?我要委托你做另一件工作。”
我眨了眨眼睛。
“……是什么工作?”
要我带她去医院吗?我着实有些担心起来。
“给我调查这次的事件吧。”
我半张开嘴,盯着律子小姐。
“呃,那个,你在说什么?”
“就是调查啊。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我彻底混乱了,没法好好地把疑问用语言表达出来。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律子小姐要特地做那种事?”
“你问为什么?”
律子小姐突然凑到面前,从正上方盯着我的脸。她眼里熊熊燃烧的危险活力烧得更旺了。感到她的发梢划过脸颊,我甚至无法呼吸。
“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吗?仅仅是好奇罢了。”
她几乎是无声地从沙发跳上了玻璃桌,突兀地站在上面环视房间宛如在指挥台上掌控乐团的艺术大师。
令人心情焦急般强烈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现在,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