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奇怪的人吧?有的男人会亮出下半身骚扰野花,也有神智不清的变态,还会把自己泡在粪坑里。」
「也有喜欢男人的变态老头。」
竹林老人向嘲弄他的月丸小腿骨踢了一脚。
「而且就野花跟暗锅来说,她们对那些像跟踪狂一样难缠的家伙,应该也见怪不怪了吧?我不懂委员会跟这里的角头有什么好担心。」
「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情况有点复杂啦。」
月丸按摩著小腿,一副很痛的样子。他轻轻招手。
三人凑近,月丸才低声继续说。脸上的疼痛表情已经消失了。
「是『食肝者』啦。知道吧?」
竹林老人一副理解的样子点了点头。
「当然,住在板切町不可能不知道吧!最近没听说他闹事,不过应该还没抓到吧。」
「食肝者是什么呢?」
「是杀了人之后,还会把尸体的内脏掏出来的猎奇杀人犯。这里从以前就一直有食肝者出没,可说是板切町的都市传说吧。」
竹林老人用细若蚊鸣的声音,解答树户的疑问。
「不是流浪狗吃的吗?」
「如果牙齿跟爪子撕破肚子的痕迹,也能像刀割一样漂亮,那你说的大概就没错吧。」
晴史知道食肝者,也处理过好几次疑似其牺牲者的尸体。倘若在两栋大楼间的缝隙,出现以蹲坐姿势死去的尸体,几乎都被割断了颈动脉,从咽喉到肚子被划开,里头的心脏和肝脏消失无踪。
「我们小时候,大家都认为只有女人才会变成食肝者的猎物。不过这几年状况好像不同了,死的全是从镇外傻傻晃进来,什么都搞不清楚的男人。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也看不出犯案的周期规律,就是个神经病。」
「要是这里有杀人魔徘徊的谣言传到外面,客人们就会敬而远之了。毕竟极乐街是板切町的财库,也难怪头头们不能置之不理。不过这样说起来,他们到现在才打算认真看待,是不是太晚啦?」
竹林老人讽刺道。月丸摇摇头。
「杀了外来的客人是无所谓啦,板切町本来就是个妖魔横行的地方。就算在这里失踪了也很正常,而且你们垃圾清运员也会把尸体收拾得乾乾净净,万一外面的警察真的介入,也不可能查出任何事。」
「所以问题到底在哪里嘛?」
月丸张望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了。
「有女人被杀了啊。而且还是卖春小姐。」
竹林老人的三白眼,试探地盯著月丸。
「你想说的是,事情回到原点了?」
「我也搞不懂。虽然一样是剖开肚子没错,但这次不止心脏和肝脏,连其他内脏都被拿走了,很难说真的是食肝者干的。」
显而易见,凶手的搜查并不顺利。
夺去脏器的杀人魔「食肝者」──十多年来,依旧无法查明其行踪。
即使断定对卖春小姐出手的就是食肝者,也完全无法保证能将其捕获。
「杀了女人的究竟是食肝者,还是其他哪个神经病,这些都先不谈;真正的问题是,又有以这里为工作据点的女人丧命了,站在委员会和角头的立场,当然不能当作没看到吧。这里没有国家权力介入,他们必须做好榜样,让大家知道他们会确实维护镇上的治安。」
月丸将行动装置收进口袋,像叫卖的小贩一样张开双臂。
「所以啰,他们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在状况愈来愈严重之前,得先抓到凶手才行。就是那个,先发什么之类的啦。」
制人,树户悄声补充。
「你说的那个纠缠暗锅跟野花的家伙,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
「要是抓得到,早就抓起来叫他老实招了。女人才刚发现他,还没来得及叫帮手,他就先溜之大吉了。像烟雾一样,抓都抓不住。所以我只能像这样,问她们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让她们提供点情报而已。」
「怎样的人算可疑啊?」
「很多种人都算吧。如果阿晴你觉得可疑,那就是可疑了。」
「这样说也太随便了啦!」
竹林老人看著晴史和月丸抬杠,轻轻叹了口气。
「阿晴,话听个一半就好,会指望找你帮忙的月丸才奇怪咧。又不是战争时的秘密警察,如果靠一点模糊的嫌疑就想抓人,那最后整条街的人都会被抓光光。刚刚也说过了,这里到处都是心里藏有秘密的人。如果希望我们帮忙,等有确切一点的证据再说比较好吧?」
听了竹林老人的话,月丸像个大孩子般闹起别扭。
「唉唷,委员会跟那些角头是有交代我没错,不过我也想尽快抓到凶手啊!毕竟板切町这个地方,对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是唯一的容身之处吧?就算是到哪都被排挤、一无是处的人,这里也会接受他们吧?如果在这里都没办法安心待下去,那他们还能上哪儿去?」
「哎呀,这可不是挺让人敬佩的吗?以月丸你来说,这番话真了不起。」
「就算是我,也想守护自己生长的故乡嘛。」
月丸撇开视线,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