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了领路人军团要怎麼办?没有了主人、导师和基因之主该怎麼办?父亲在这种情况下是个太过陈腐的形容词,父亲是死亡的含蓄称呼,父亲会消亡。
赛维塔对於伊斯塔万的屠杀还记忆犹新,他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杀戮黯鸦护卫的战士,他曾在马努斯大人—他们的基因缘体—倒下时与钢铁之手兵刃相交,她看见了从钢铁之手身上被抽离的灵能回音,有些很细微,有些则有如被蹂躏一般,每一个穿著第十军团黑色战甲的战士们都被突如其来不受驾驭的狂怒给驱使,所有的谨慎都被抛开,所有防御作战的准则都被遗忘了。
赛维塔至今还带著那场战斗中留下的伤疤,他本可靠著义肢手术或肌肤移植来消除或治愈这些创伤,但他喜欢留下它们,那是他在这场被基因改造的战争之神所奴役的战争中仅有属於他自己的东西。
他看著他的手甲,没携带武器而且漆成深红色的,几个月之前他曾告诉过黑暗天使真相:带著深红之手是一项流传自那斯特罗姆的习惯,罪人的象徵,用来标志那些辜负了家族期望的人。
当第八军团征服群星时,这个用以标示叛徒与愚人命运的标志也跟著流传。极限战士撷取了这个传统,就像他们也撷取了许多军团的传统一样,但是对於来自奥特马的战士们而言,漆成红色的头盔仅仅代表著谴责,少了严重性与哀伤,对於那斯特罗姆的子嗣们来说,深红之手不缔於是死刑,重罪的烙印。
由於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赛维塔在伊斯塔万五号上得到了深红之手,回想起这件事总是让他露出由衷地笑容,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这麼做,他活在借来的时间里,每个夜晚都是科兹大人赐予他的礼物直到原体决定将他处死的最后时刻为止。
沉重而刺耳的呼吸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他甚至不必抬起头。他闻到了那人身上蜡烛的气味,那股被缓慢心脏和虚弱血脉所推动的衰老血液所带出的蜡的香气,来访著不但衰老而且还很虚弱。
赛维塔抖了抖身子。
「崔兹。」他向记述者致意,老人点头回应,在呼吸面罩内发出哮喘的声音,「你是什麼时后从夜幕号上过来的?」
「我才刚到,亚戈,我是来找你的,请跟我一起回到旗舰上,我有东西要给你看,而且我们必须讨论一些事情。」
房门开启,从内传来一股坟墓的味道,崔兹走了进去,依然在呼吸面罩内气喘吁吁,赛维塔跟在后面,他的脚步重重地踏在甲板上,声音回荡於弧形的墙壁之间。
崔兹忽略了那些用铁鍊悬挂起来的尸体,但赛维塔没有,他踏入原体内房的次数很少,就算经历过几个世纪以来他在大远征时干过的事情,科兹的个室依然会让赛维塔寒毛直竖,就在这个地方,他看见他父亲脑中的疯狂被推挤而出污染了周遭世界,灵能带来的真相被书写在剥皮的尸体和亵渎的身躯上。
崔兹吸了一口空气,潮湿的空气在他的呼吸面罩前凝结,在他的薄嘴唇边形成了水滴。
「他跟他们说话。」
「跟谁说话?」
崔兹指了指尸体,「他们。」
赛维塔走近一个挂在半空中的尸体,轻轻地推了一下那裸露、惨遭凌迟的身躯,被铁鍊挂著的尸体前后摇望,某种黑色的液体从张开的口中滴落至地面。
「还真是让人愉快啊。」午夜领主说道,他转身面向记述者,「你想要我做什麼?矮子,我还得把一个军团给重新拼装起来。」
崔兹将自己一身老骨头做在木制桌子旁的一张椅子上,在不显露出任何不耐的迹象之下,他的视线放在一张羊皮纸上,纸张在他的瘦骨嶙峋的手上缓缓的摇动著。「你从不了解你所服侍的人,亚戈。」
他一边说著一边没将目光从他的工作上移开,「他的战士们都不了解,这不会让你心有疙瘩吗?亚戈。」
亚戈,连长想著,这是第二次了。
「我的名字是赛维塔。」
「的确。」崔兹抚了抚他枯槁面容旁的灰白头发,将一张羊皮纸递过桌子,在摊平前他就念出了乳白色纸张上面的文字,夹杂著呼吸器的声音与哮喘。
「亚戈?赛维塔里昂,诞生於城市之边,第八军团的第一连长,群鸦议会的军官,人称罪人赛维塔,还有…」
崔兹顿了顿,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令人发笑的称号—群鸦的王子。」
赛维塔在一阵气压锁解除的嘶嘶声中摘下了他的头盔,他深吸了一口房内如同屠宰场一般的气味,他的表情显露无遗。
-->"><b>本章未完</b>「我不是很确定我喜欢你的语气,上次那个这麼嘲讽我的人很快就后悔自己这麼做了,小小的记述者。」
「噢?」崔兹抬起头,好奇写满了他湿汗的脸庞,「那是谁?」
「我不记得名字了。」
「我记得所有的阿斯塔特军团战士都有令人惊叹的记忆天赋,如果想要的话能栩栩如生地重现当时景象。」
「我们的确是。」赛维塔承认,「只是我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