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他吼道,有力的声音将人群的窃窃私语一扫而空。“为这片神佑大地洗涤罪恶污点的时候到了!今天,篡位者的统治将被终结!”
集聚的贵族们欢呼雀跃,纷纷举起弯刀大声呼喊着佩特拉和盖赫布的名号。号角声起,乌提昂起它们金色的头颅,露出狮子般的獠牙,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放声咆哮。在绿洲北部,列阵的大军爆发出阵阵战吼,士兵用手中武器敲击着青铜镶边的盾牌,向一英里以外的敌军大营发出挑战。
阿克曼-霍特普朝他的帐篷大步走去,召唤着他的战车。贵族统领们纷纷效仿,渴望与自己麾下的勇士们一道,去收获那等待着他们的荣耀。除了惊恐和疲惫的祭司外,没人留意到摩穆奈特。大神官仍然凝视着火焰,他的双唇无声的开合,试图解开包含在里面的征兆。
一英里外,沿着古时通往卡-萨拜的漫长贸易路线,喀穆里的士兵们就像一群尸体躺倒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他们日夜行军,被太阳炙烤或被黑夜冻僵,被他们的领军所鞭笞,并被国王的无情意志所驱使。他们走过一里又一里,很少停下来休息或吃东西。多年的饥荒和贫困使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只余肌腱和骨头。在急行军时,全军像沙漠棘蛇一样沿着道路蜿蜒而下,向敌人进发。他们轻装行军,不受辎重后勤和祭司团队的拖累。当行军停止,战士们就倒在地上睡觉。再度前进时,他们便默默地站起来,蹒跚前行。他们在行进中饮食,往嘴里塞一捧生的谷物,再用屁股上挂着的皮水囊中的水将谷物冲进胃里。
那些在行进中死去的人被留在路边。没有任何祝祷,也没有任何祭礼为他们抚慰死亡之神堤迦夫(Djaf)。那样的事情许久以前就在生者之城的人民中被禁止了。
尸体就这样在太阳无情的炙烤下枯萎,连秃鹫都不愿碰它们。
当黎明的曙光从大地上掠过,当卡-萨拜铜甲军的战士们向天空呼喊他们众神的名字时,喀穆里的战士则从疲惫的睡眠中醒来。他们抬起头,呆滞地望向声源处,将他们满是灰尘的脸转向绿洲和严阵以待的锃亮阵地。
一阵干燥、沙沙作响、就像成群结队的蝗虫般的声音,从树立在部队后方那黑色帐篷的阴影中传出。慢慢地,好似在梦游一样,纳迦什的军队又一次站了起来。
“他们看上去就像在迈向自己的死亡,”雄狮苏塞布说道,他注视着敌军从山脊上下来,在弥漫微光的平原边缘汇聚。
这位高大的冠军伴随在阿克曼-霍特普身旁,站在国王的装甲战车上,利用这个小小的高地,他得以越过人头攒动的军团眺望远方。两排弓箭手组成了祭司王军队的前线,随着敌人慢慢走进射程之内,用木材与兽角制成的长弓已经蓄势待发。在弓手身后,将近二万人的持矛部队严阵以待,组成了一道两英里长的血肉与铜甲之墙。方阵之间为轻骑兵与战车部队留有通道,祭司王与自己的战车选择在通道后等待。当喀穆里的军队被击溃,他将向逃跑的敌兵释出骑兵部队,将他们屠杀至最后一人。
不留战俘,这并不是在神佑之地相互征伐时的通常做法。但纳迦什并不算真正的国王,而他在生者之城梦魇般的统治又那样令人憎恶,阿克曼-霍特普则一直试图彻底抹去这一污点。
祭司王和他的侍卫靠近战线的中心,横亘在古代贸易之路上。祭司们和他们的随行人员仍然不断的从绿洲中涌出,裹挟着弥散的香料云烟,夹带着诸神的塑像前往部队后方。哈谢普拉(Hashepra)——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盖赫布大祭司——已经先行抵达,并开始虔诚的祈祷了。他赤裸的胸膛上还留有祭品的鲜血,正用低沉的声音为战士们祈求无敌之躯。
阿克曼-霍特普观察到大量的黑色人影,人潮缓慢地流动到平原上。矛兵和斧兵们汇聚成杂乱无章的阵型,其中还混杂着少量满身尘土的弓箭手。他们步履蹒跚的进军扬起了一阵灰尘,掩盖了其他仍在山脊上的部队的行动。祭司王认为自己看到小股部队沿着山脊线缓慢移动,但又难以确定。
在敌人战线中心的后方有些动静。看起来像是一群奴隶带着许多黑色的东西,也许是轿子,并将它们排列在山脊的顶部。它们的出现让祭司王感到背后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
苏塞布察觉到了国王的不安。
“您的策略完美无瑕,伟主”他说道。“敌人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们的队伍因为行军而变得稀疏。生者之城的人民竟已堕落至此!我们麾下的阵列近两倍于敌人。”冠军指向了军队的侧翼。“让我军的左右两翼前进。当战斗开始时,我们可以包围篡权者的军队并将他们碾成渣滓。”
阿克曼-霍特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年他举起大旗对抗遥远的喀穆里,并号召其他祭司王联合起来反对篡位者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纳迦什不容挑衅,两百多年前在赞达里(Zandri)他就曾经用行动宣告过这一点。因此,阿克曼-霍特普毫不掩饰自己的对生者之城的想法,他知道纳迦什会在叛乱的引线点燃尼赫喀拉其他地方之前就找上自己。如今,数百只远征军团,凭借着复仇的狂怒突破了人类忍耐力的极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