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奴隶鞠了一躬,走进了帐篷。帐篷里放着两尊石棺,由黑绿相间的上乘大理石雕刻而成,配得上一位伟大国王及其王后的遗体。在它们的表面刻着具有邪恶力量的符文,棺材周围的空气则像坟墓一样冰冷潮湿。祭司们将目光从国王石棺上雕刻的可怕咒语上移开,反而跪在它末端的八只沉重坛罐之前。
祭司们拿起那些满是灰尘的坛子,把它们抬到外面的空地上。每一个坛子都在他们的手中振动着,发出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嗡嗡声,在他们的骨头中回荡。
祭司们慢慢地,胆怯地将坛子放在不平的地面上。每一个容器都被封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蜡,上面刻着一排错综复杂的符号。当所有的坛子都就位后,这些人掏出了他们的葬仪匕首(irheps),这是一种用来移除死者器官的弯曲的匕首。祭司们的神经紧张起来,小心地把蜡封切开。突然,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无数愤怒的黄蜂。坛子上沉重的黏土盖开始剧烈震动。
附近的马匹强烈地想要从未密封的容器旁逃离。祭司们走上前,用颤抖的手把盖子拉开。
阿克曼-霍特普抬手示意他的号手。现在是时候派战车和骑兵向前一举突破敌人的阵线了。
突然,一直笼罩着前方的沙尘被风卷走,祭司王感到一阵冷风冲刷过他那被祝福的手臂,鸡皮疙瘩刺痛着他的皮肤。
一股灰尘在山脊的岩石斜坡上涌起。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瞬间过后,阿克曼-霍特普可以看清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他看到了那些陷入困境的敌军,他们几乎被逼到了山脚下。在他们的后面,祭司王看到了布满岩石的斜坡,上面有一长串黑色的亚麻帐篷营地,还有成群结队的骑兵。
接着他看见祭司和他们那高大、沉重的坛子。沙尘在敞开的坛子上聚成旋转的涡流,然后阿克曼-霍特普看着它们变黑,从浅褐色变成深棕色,最变成油滑的黑色。
岩石斜坡上突然放射出一阵沸腾的、嗡嗡作响的噪音,冲刷着所有的战斗人员,穿过盔甲和血肉,振动着他们的骨头上。马儿们在尖叫,它们的眼睛因恐惧而翻白。人们放下手中的长矛,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阻挡这可怕的噪音。
祭司王注视着眼前那恐惧的实体,它正如乌木立柱般向上伸展,像墨水一样在天空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