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此主张着。仅凭现在还记得部分,我也知道有些记忆还是不要回想起来比较好——我只想起了自己在河边捡金属片还有被公司捡到的记忆。这还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记忆。
还有更让人难受的记忆在沉睡吗。
马蜂窝是不是先别去捅比较好。
“怎么了?”
有着“托利普尔泽罗”这么一个陌生名字的少女轻轻歪了歪头。突然——
啪——地。
像是一块石头落到了池底一样,我脑中想起了一段记忆。
是非常惬意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
“什么?”
“在钟意的餐馆,吃好吃的东西……在喜欢的饭店,去了好几次……”
对面的位子上,好像坐着谁。
但那人的面容,却像是藏在了浓浓雾中,完全看不清。
“……饭菜……很好吃,简直好吃哭了……”
一脸慵懒的女子的身形,一瞬仿佛是跟别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不是白色的睡衣,而是白色礼裙——头发也要更长——
托利普尔泽罗?
不对。她不叫这个名字。
“你的名字,真的是,那个……‘三个零(Triplezero)’?”
“医生是这么告诉我的。你是‘两个零(Doublezero)’。记录上确实如此。刚刚也说了,失忆是因为受到了非人道的待遇,说不定名字也是其中的一环。”
“非人道待遇是怎么个待遇啊?”
“因为我们还未成年,所以还不能告诉我们详情。”
“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过,如果真叫过这个名字,那也比医院随便取个名字好吧。”
“真是积极的思考呢。”
三个零的女子笑了。她怕是能把我跟我的记忆联系在一起的,唯一的存在。
为什么呢。
“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会觉得很安心啊。”
听我这么说,托利普尔泽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突然闪现的稚嫩表情,让我觉得无比怀念。
“我也不知为何,听到你的声音就能安下心来。”
“……大概,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毕竟记忆模糊。”
“这点我们彼此彼此啦。”
“被从公司的回复室搬到这边的设施时,我们俩都处于昏迷状态。我好像患有某种疾病,但现在已经治好了。”
喉咙深处开始冒泡。吐血的触感。粘稠温热的液体。
几十次的葬礼和埋葬。
我觉得恶心所以捂住了嘴,而托利普尔泽罗扶住了我。
“怎么了?没事吧?”
“……你的,病,治好了吗……太好了。”
“谢谢。”
“治好了啊……好了啊……好了啊……”
“为什么要哭呢?”
“不,我也不清楚。完全不清楚……”
“你情绪不太安定呢。要吃药吗?”
请,托利普尔泽罗递给我的是锡箔包裹着的胶囊药剂。胶囊大得非同寻常,差不多有我大拇指头肚那么大。
还没等我提问,托利普尔泽罗就已经开始平淡地解释起来。
“主治的医生给你开的药,我只负责保管。我跟你一样陷入混乱的时候,吃的也是这个药,好像是能够有效解除某些条件反射。还说就当是安定剂一样的东西就好。”
“感觉挺可怕的啊。条件反射?”
“虽然没详细说明,但好像跟‘非人道’的事情有关。”
“哎……”
总之,我把胶囊从锡箔纸中取出,先是嘭地一声拔了开来。胶囊里面是药粉。我用指尖唰啦唰啦地捻了捻,也只是的普通的粉末。不知为啥,我忍不住想着要是里面混有信号机就糟了,这是因为我以前的工作会反射性地这么想吗。如果是干偷盗这行的,搞不好这种程度的思考也是理所当然的。
“放回到胶囊里吞掉比较好。非常苦。”
“……你是什么时候吃的药?”
“我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起来。”
“唔——嗯……”
我们像是在玩大眼瞪小眼一样,互相看着彼此,因为期待着只要看着对方就能想起正确的答案,但可惜万事并不会这么顺。托利普尔泽罗有点无奈地笑了。
“不行呢。”
“去问问医生吧。工作的记录说不定还能留着一部分。”
“我也声张了自己的权利要求他说明,但却被同情地说了‘你还真不像个孩子’。”
“这点我赞成。你感觉像是个熟练的职业女性。其他呢?在这儿住院的还有其他的前小偷吗?”
“被称为编号者的Jabberwock前员工好像只有我们。”
“其他人去了别的医院吗?”
“不。”
真的是只有我们两个,这句回答,听上去格外响。
只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