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声鼓励着,互相开玩笑,虽然脸上带着疲劳,但仍能见笑容。
我垂下头,不去看他们的表情。不知不觉间,我染上了这样的习惯。
同伴间谈笑的样子实在太耀眼,那是我已经失去的青春时光。说白了,就是嫉妒。
我跑得更快了。
节奏在中途打乱,我提早一步用光了力气。一旦呼吸和动作的周期变得混乱,倦意便一口气涌上身体,我不再有余力感受风景。
感觉要被自己的脚绊倒,我停下脚步。
在预计路程的一半就停下了。这是至今最低的记录。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沿多摩川继续走着。
走了一会儿后,看到一名中年女性站在前面。她身着一件有点脏的羽绒服。“笃人君,好久不见了。”她轻轻招手。
我并不理会,从她身旁走过。
是周刊杂志的记者,一个到处尾随我生活的女人。真烦。
“笃人君,能聊一会儿吗?一小会儿就行。”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然而她紧紧贴了上来。
本想立刻跑开,但我呼吸混乱,还没有调整好。
“因为你写的报道,我的生活全毁了。”我斜眼瞪着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拿粗俗的眼神看我?”
四月的时候,我曾有一次接受了她的采访。当时我想要倾吐事件的悲伤,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我拼命讲述了祖母多么温柔,妹妹的未来多么有希望,还有突如其来的不幸多么残酷。
然而,报道的内容简直低俗至极。
靓丽的兄妹突遭悲剧——标题大概如此。
占据大半篇幅的,不是事件的详细内容,而是我们兄妹的容貌和交友关系。按记者所说,兄妹两人都有令人羡慕的容貌,很受异性欢迎。这些情报和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光是毫不顾忌地写出实夕的外貌就让我很不愉快了,然而事实不仅如此,这个记者竟然擅自公开了实夕的头像。
报道把我推到了聚光灯下。前辈和同学抛来好奇的视线,陌生人对我说出安慰的话。处境愈发让我如坐针毡,无法忍受。
“几个月前你转学了呢。”女记者拼命跟上来。“有没有被人欺负?可以告诉我详细的经过吗?”
少把愚蠢的想象强加到我身上。
“都怪你的报道。”我简短地回答。“别再来采访我。”
呼吸恢复安定,我再次跑了起来。
速度渐渐提高。
女记者拼命跟在旁边。
“笃人君,这都是为了让人们了解到少年犯罪的悲惨事实啊。你不回答,我就只能按自己的臆测来写,你不希望变成那样吧?”
我扭头喊道:“随你的便!”
“要恨就恨加害者啊。”她大叫道。
妈的,真不爽。
我进一步提高速度。
为什么连跑步都不得安宁。你们只知道对失去家人的人死死紧逼。
我戴上耳机调高音量,直到要把耳朵震聋,才终于隔绝外界的声音。
我再也不会选这条跑步路线了。
彻底逃离女记者后,我前往某个地方。
那里曾有我和家人生活时的家。建筑被烧毁了,但土地还在。
我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
坐在庭院的角落,自由生长的树木遮住光线,形成一片黑暗,连夕阳都照不进来。
视线所及之处仿佛彻底被染黑。在这个空间里,我终于能松一口气。
我拿出手机。每当内心狂乱,都会打开一直浏览的页面。
是各新闻网站对富田翔吕事件的评论。
&l-->"><b>本章未完</b>dquo;少年法太姑息了!赶紧废除吧!”“帮帮被害者的家人,别护着加害者。”“加害者就该从社会上抹杀。”“都杀了人还管什么是不是少年。”“让加害者父母负责啊!”“怎么能杀了人还没事。”“犯罪者全都判死刑吧。”
这些我都看过。
报道被发到网上时,我看完了所有的评论。虽然内容让我不痛快,但下面的评论让我感激。谩骂的话语难以入耳,却帮我维系了即将支离破碎的精神。有时我甚至一整天都花在新闻网站上读得入神。
那些声音在为坠入不幸深渊的我声援。
每个人都为我而愤怒,对我感到同情。
这些字句,支撑着我继续行动。
虽然无法认同那个女记者的报道,但我感谢她让我看到这些话。
此外,她那句话也不是不能同意。
——要恨就恨加害者。
不能停下。
被夺走一切、已经无以失去的我,无法停止行动。
没事的,有那么多人都在为我声援。
为了复仇,有些情报必不可少。我必须从梓那里问出来才行。
幸运的是,计划很顺利。
我赢得了她的信任。虽然相识的时间很短,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