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和她打电话。至少她应该是把我看作了不必设防的朋友。
第二天,我又打了电话。
梓很快接了起来。
简直就像她在等着我的电话一样。真让人高兴。普通的日常对话之后,她提起了那件事:
“那个,之前说过我哥哥的事吧?”
“嗯。”我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回答。
她很过意不去地说:
“我还是不能说。抱歉,之前还让你有期待。笃人你可能觉得不痛快,但哥哥的事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哑口无言。
梓一定完全想不到我有多丧气吧。
我死死抓住裤子,忍住想要大吼的念头。
接受现实吧。
明明得到了梓的信任,可她还是不肯对我说出哥哥的事。这样的话,就算进一步搞好关系,她也未必会泄露情报。
不过,不必绝望。我还有办法。
只是手段多少粗暴了点——但那又如何?
我不能停下。
“对了,下周的周日,要不要再见个面?”
我明快地问道,装出一副想改变话题的态度。
见面的理由是我随便编的:自己凑巧有事要到她家附近。
“真的?好啊好啊。”她的声音也变得明快。“嗯——时间怎么定呢……”
“啊,对了。”停了一瞬间,她立刻说:“之前我说过的吧?那天我有其他安排。学校有应考的特别课程。”
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说。“是吗。那,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五点能到家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五点啊。”我重复了一遍,和她确认没错。“没关系,我会去的。”
而后,为了不让她生疑,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慎重地确认。得知她母亲的安排后,我下定了决心。
到五点为止,她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
为了下周日,我进行准备。
设施中的人沉睡时,我来到厨房。厨具的位置我已经记下了。
“不能停下。”我说道。“不能停下。”
在厨房,我将一个盒子开封。那是祖母的遗物,在烧毁的家的旧址发现的。和妹妹的雪花莲一样,作为家人留下的纪念而言,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现在的我。
放在盒子里的,是祖母爱用的菜刀。
我用厨房的磨刀石磨刀。
众多“声音”告诉我,我没有错。就结果而言,这是进行正确的惩罚,是美妙的行为。有罪必有罚,不分大人还是孩子。
我是正确的。毕竟,我觉得自己该受到的惩罚,也是死刑。
到最后,我——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
“不能停下。”我一次又一次低喃。“不能停下。”
把磨好的菜刀抵在手指上,皮肤被切开,渗出血来。
盯着指尖,血不断流下。
准备做好了。接下来,只剩下把刀指向那些家伙。
没事的。我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