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被害者啊。”她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
“我不知道日记放在哪里。不过,可以先告诉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吗?”
她打算拖延时间吗。
算了,也好。我坐在椅子上。反正离梓回来还有充足的时间。
我把菜刀放在书桌上。
“这把菜刀,是祖母的遗物。”
祖母不擅长做菜。她不太会处理鱼,经常把菜刀弄得到处是伤。我用手指划过那些伤痕,回忆起过去。
“灰谷让威胁这座城镇的中学生,杀了我的家人。这是从实行犯、名叫富田翔吕的少年那里问出来的。我不觉得他说了谎,因为他看起来没那个脑子。”
我想起富田翔吕的表情。
他害怕灰谷让——因为对方是杀人犯。
“这座镇上,灰谷让好像相当有名呀。”
“让你见笑了……”
“现在他在哪里?你真的不知道?”
梓的母亲摇了摇头。
“真的。”
“真不像话。你到底明不明白?那个男的!现在还在威胁别人去杀人啊!那是你儿子吧!不管管他吗!”
“他两年前失踪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涌上心头的,是沸腾般的滚烫感情。
这实在太不负责任了。明明自己养大的人还在不停参与凶恶犯罪。
我握紧了菜刀。要再逼得紧一点才行——
“那就全说出来听听啊。”我瞪着她说道。“你儿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我知道了。”面对我的愤怒,她点点头,然后自然地正座。
“首先,从家庭环境开始吧。”她开始了叙述。
梓的母亲名叫灰谷美纪,生下梓以后,和丈夫离婚。因产后身体状况不佳,她没有得到抚养权,让和梓被交由父方抚养,而灰谷美纪则在老家疗养。离婚五年后,前夫联系说希望她能接养两个孩子。于是,时隔五年,灰谷美纪与儿子和女儿再会。
“可是,我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淡淡地讲道。
“让的身体上有无数淤伤。他好像受到了前夫的恋人的虐待。”
九岁的让养成了粗暴的性格,一旦胡闹起来,连大人都管不住。在小学殴打同学,乱踹老师。在家里责备他的行为时,连灰谷美纪也会挨打。
不懂得交流,只会用暴力表达不满——灰谷让变成了这样的孩子。
“平时他挺黏人的,就算胡闹起来,过了几个小时就会像什么事没有过一样央求零食,和人撒娇。可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会再胡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她简直像是在找借口一样,我很不爽。
本打算一言不发地听下去,结果还是忍不住了。
“那就赶紧带他去见专家啊,不是有那种设施吗?”
“我试过带他去见生活顾问,但他马上就变得不高兴,大吼大叫,还会对家人使用暴力。等到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总算带了过去。”
梓的母亲继续讲述。
灰谷让升上初中时,祖父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法带他去见生活顾问了。
“随着身体长大,让的破坏性也增加了。打坏老师的车,杀死别人养的狗,还用钢管椅子殴打前辈……生活-->"><b>本章未完</b>顾问看不下去,就帮忙接洽了儿童咨询所,希望要对协[注],也就是警察和医疗机关等能一起配合应对。可是,儿童咨询处没有接受。”
(译注:要对协,日文全称为“要保护児童対策地域协议会”,对需要保护的儿童进行援助的公共组织。)
“为什么?”
“好像是儿童咨询处的业务过多,为了减少咨询数量而进行了调整。”
我再次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摩挲刀背。
不做点什么,就听不下去。
“在那一个月后,没人能管的让,终于杀了人。”
杀害名为井口美智子的女性后,灰谷让进入了第一类少年院。据职员所说,在少年院里,让表现出了强烈的后悔。
出了少年院后,他离开本地,在保护司的监督下开始一个人在县外生活。据称,他没有上高中,而是在一家小超市工作。灰谷让的性情变得安分,没有引发暴力事件,还得意地对灰谷美纪说在打工的地方交到了朋友。
看到让洗心革面,灰谷美纪和梓都感到安心,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希望也突然遭到破坏。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吧,让上班的超市打来电话,告诉我他缺勤了。据说是某家周刊杂志曝出了他的过去,超市遭到电话骚扰,周围人的态度完全变了。他非常受打击。我立刻去了让的家,但他已经失踪了,从那以后再也联系不上。”
“这样啊……”
“这就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所知道的一切。”她的说明结束了。
沉默中,我问了唯一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