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复仇追逐加害者,但这和恐怖活动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能想到的解释是对少年法的愤怒。但如果是那样,为什么他没有在犯罪预告里声明呢?‘我是少年犯罪的被害者。因为对少年法的愤怒进行恐怖活动’,只要这样声明就好了,肯定有很多人赞同。”
安藤想起荒川激动的样子。
只要知道渡边笃人的过去,就会出现荒川那样的拥护者。前者的恐怖行为定然无法赞同,但少年的境遇,以及他对少年法毫不遮掩的愤怒,无疑会唤起大批同情的声音。考虑到十五岁这个年龄,就更是如此。
“可是这样下去,笃人君只会被看作凶恶的恐怖分子。”
“不用‘可是’,渡边笃人已经是凶恶的恐怖分子了吧?”
“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肯定有什么原因,比如被谁威胁了。”
“的确,不明之处太多了。”
荒川的疑问很正常。
渡边笃人为什么没有在网上公开他犯罪的经过和理由?
如果憎恨少年法,为什么不将其告知世人?
“等等,不对。”安藤意识到了。“说不定他没必要说明犯罪理由。”
有件事需要确认。
安藤立刻拨起了电话。
安藤再次找到比,幸运的是对方腾出了时间。比津带着安藤,来到一家店的单间。
“真是抱歉,特意把你叫出来。有件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想确认。”
坐下后,安藤立刻切入正题。
“这次的恐怖活动,有可能成为少年法严惩化的契机吗?”
比津曾对此向渡边笃人和荒川说明。眼下少年犯罪总数逐年减少,为了从严修正少年法,必须要有相应的事由。
这点不会有错。有些现实,单靠感情控诉难以改变。但实际上,至今为止,少年法已经有多次修正。
“是啊。”比津点头。“要提出修正少年法、特别是关于从严修正的讨论,就必须要有强烈的动机。比如说——”
“大大超出少年法预期的凶恶犯罪,对吧。”
安藤接过话头。“没错。”比津点头同意。
具有代表性的,是一起十四岁少年造成的连续儿童杀伤事件。以此为契机,进行刑事处罚的最低年龄——刑事责任年龄被降低了。还有在长崎发生的小学六年级学生犯下的杀伤事件,以及十二岁少年造成的诱拐杀伤事件。由此,能送少年进少年院的年龄被降低到大致十二岁以上。当然,只靠一起事件无法简单地修正法律,但成为修正的契机这点不会有错。
(译注:上文提到的事件依次如下:①神户连续儿童杀伤事件,又称酒鬼蔷薇圣斗事件,1997年。案件中造成2人死亡、3人重伤,被杀害者皆为小学生。②佐世保小学生杀人事件,2004年。日本长崎县佐世保市大久保一位小学六年级女生持美工刀杀死同班同学。③长崎男童诱拐杀人事件,2003年。长崎市一名12岁少年在家电商场诱拐4岁男童,在屋顶将其剥光施加暴行,最后从20米左右高空抛下至其死亡。)
“我也考虑到了相同的可能性。”比津说道。“如果渡边笃人的目的是修正少年法,那他只要被逮捕就行了。倒不如说,如果他自己提出少年法的修正,反而会招致舆论的抵触。”
这绝对有可能。
身为恐怖分子主犯的渡边笃人竟宣扬从严修正少年法,这难免会引起世人的反感,最终被人指责“你还有脸说”。
“如果是那样,”安藤问,“渡边笃人期待的就是自己作为凶恶罪犯受到社会的批判吗?”
“只要媒体不做多余的事,他的愿望很可能会实现。生活在互联网时代的少年用网上得到的知识制作炸弹,引发前所未闻的恐怖事件——要改变少年法,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例了。”
比津喝了一口端上来的乌龙茶,继续讲道:
“不过,如果媒体把渡边笃人当成耐不住孤独的可怜孩子,舆论就会分为两派吧。那样一来,可能就没法提出从严修正法案一事。”
安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五岁,说大人还没那么成熟,说孩子却也不算小了,这个年龄实在微妙。世人会如何看待他呢?
“安藤先生。”比津探出身子。“我当你是一直关注少年犯罪被害者的同伴,跟你多说一句。”
“是什么?”
“现在事态正处于分水岭。事件没有出现死者,当然这值得庆幸。但不得不说,要靠这件事造成改变,还缺少决定性因素。想要大幅修正少年法,舆论的推动是必不可少的。”
比津向他投来坚定的眼神。
“为了给被害者们伸怨,必须将渡边笃人描述十恶不赦的残忍罪犯。”
原来如此。比津这么配合采访,就是为了这个啊。
也-->"><b>本章未完</b>就是说,他希望自己能诱导舆论。
安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渡边笃人自身成为凶恶犯罪者,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