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左手扯下一把草,撒了过去。
王挥开铺满整个视野的草叶这瞬间,他挥出了剑。
鲜血四溅。惨叫。
「GARUARARARA!?」
王眉心流血,大声哀号,胡乱挥动战斧。
哥布林杀手还来不及咂舌暗骂这一剑砍得太浅,身体就受到一阵冲击。一种双脚离地的飘浮感,以及冲击与剧痛。
「嘎,哈……!」
他背部重摔在地,空气从肺里泄出。低头一看,盾牌已经半碎裂。
即使感觉变得生疏,身体却不会忘记已经记住的动作。
反射性举起的盾牌,再度救了他的命。
「……我不擅长,正面对打呐。」
哥布林杀手喃喃撂下这句话,拿剑当柺杖撑起身体。
「GAROOO!」
王不放过这个破绽,举起战斧,踏开草叶冲了过来。
哥布林杀手微微点头。
他高高举起剑,将半碎裂的盾牌举到身前,剑尖指向王。
下个瞬间,哥布林杀手蹬地飞奔。
王的战斧直逼而来。他主动迎上去硬碰硬,同时刺出了剑。
剧烈撞击。
哥布林杀手的盾牌完全碎了。
王的战斧顺势半砍进他的下臂,再度将哥布林杀手打得离地。
相对的,哥布林杀手的剑则在交错之际,撕裂了王的腹部。
鲜血溢出,飞溅在夜晚的草原上。
「GAU……」
然而,离致命伤还很遥远。王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呜、咕……!?」
哥布林杀手再度重摔在地,挣扎着想站起。
然而,他站不起来。即使想找东西支撑,剑也已经拦腰折断。
「GURRR。」
王觉得无趣地哼了一声。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杀死同胞的仇敌。就砍下他的手脚,钉到柱子上示众,直到他没命为止吧。
哥布林王想象出这黑暗的未来,大声狂笑,故意吊人胃口似的走上前。
哥布林杀手一动也不动,王朝他的头盔踢了一脚。
「……」
要说不顺眼,的确看不顺眼。猎物死到临头时,总该觉得害怕。
然而,算了,不重要。
死了就会结束。一切都会结束。今晚只要残酷地给予死亡,就这么算了吧。
王缓缓举起战斧……
——嘎。
下一瞬间,战斧卡到了东西。
「GAU……?」
是碰到树干了吗?王狐疑地察看背后。
然而,那儿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只剩稍远的距离外才有树。
「GA、RRRR……!?」
王心想这次真的就要劈下去,却察觉到斧头一动也不动。
不,连王的躯干本身都变得一动也不动。
全身被某种物体用力挤压。
就像被一种看不见的墙壁夹住。
「GA、GAO……!?」
王无法动弹,混乱中视线乱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呀,请以您的大地之力,保护脆弱的我等』……!」
回答他的,是一段有如神迹般朗朗念诵,听来十分清新的祈祷。
一名娇小的少女,从草丛中走出来。
她额头冒汗,颤抖的手上握着锡杖。
一名拼命向地母神祈祷的女神官。
——原来是这丫头干的好事吗!
「GAAAUAUAUAUAUAUA!」
哥布林王把所有他会的难听话,都朝女神官吼了出去。
看我拔掉你四肢豢养起来,让你求死不能。不,看我用木桩从你的屁股直穿到嘴巴。
看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折断。还是干脆烧了你的脸?
这小丫头看起来就很软弱,只要稍加威胁,多半立刻就会屈服……
「……!」
但事实并非如此。
女神官仍然苍白着脸,咬紧嘴唇,拼命挺出颤动的锡杖。
王急了。
「GA、Ro……?」
——这小丫头,也许不可貌相。
王想到这于是改口,以哀求的声音求饶。
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是我们错了。
我会回到森林森处,安分地度过余生,再也不会出现在有人居住的地方。
还请饶了我。求求你。
王用生涩的共通语说个不停……如果可以,相信他已经拜伏在地。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也是一名女冒险者,放过了王——放过那时还只是寻常哥布林的他。
她对还只是个孩子的王说:「以后再也不可以做这种事啰」,然后就放了他。
只是就在她转身瞬间,他理所当然地扑了上去,把她千刀万剐。
以为自己是强者的女子哭嚷着求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