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头盔的凹陷、更换铠甲的扣具、修理炼甲、磨剑、打磨盾牌边缘。」「其他就不说了……盾牌边缘?打磨那种地方有意义吗?」
「遇到紧要关头,派得上用场。」
他的动作很例行公事,而且十分仔细。
他挥动槌子,解除扣具并更换,弯曲铁丝补强炼甲,用磨刀石打磨剑与盾。
武器即使折断或用过就丢,只要从那些小鬼身上补充就行,但护具就没这么简单。
那些哥布林极少会穿戴足以托付性命的盔甲。
即使他们穿了这样的盔甲,也不会有时间卸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况且一个弄不好,往往在护具破损时,自己也已经受到致命伤。
对他来说,这是再关键不过的、重要的、攸关性命的工作。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只见牧牛妹笑咪咪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趣吗?」
「还不错呀。我对于了解你在做什么很有兴趣。」
牧牛妹说着得意地嘿嘿一笑,用戏剧般的肢体动作挺起丰满的胸部。
「那么,这次的冒险怎么样呢?」
接着她眼神闪闪发光,靠向他身旁。
一阵牛奶般的甜美香气飘了过来。
他以格外冷淡的声调说:
「有哥布林。」
「是吗?」
「对。」他持续工作,简短地回答。然后补上一句:「数目很多。」
牧牛妹盯着他说这句话时的背影……
「嘿!」
——背上忽然传来一种沉甸甸却又柔软的触感,令他叹出一口气。
是牧牛妹靠过来抱住了他,还在他头上一阵乱搔。
他停下手边工作,狐疑地回头看她。
「……干么。」
「没有啦,就是说你辛苦了这样。」
牧牛妹脸不红气不喘地笑着回答。
「很危险。」
「没关系没关系。」
「有关系。」
「除了这个以外,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于是他沉默了。也许是想通了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他先把打磨完的盾牌立到墙边,然后在置物架上大肆翻找。
他揽到手上的是几个瓶子、手套以及翻倒在架上的捣药钵。
他戴上皮手套,接着开封的瓶子里,装着干掉的奇妙长条虫。
他也不理会牧牛妹在正后方「哇……」了一声,把虫尸丢进捣药钵。
「别碰。会起疹子。」
「嗯……那,呃——」
「是座森林里的遗迹。」
「遗迹啊……去遗迹打哥布林?」
「不。」他摇摇头。「其他人邀我去的。」
他对问了声「是喔?」的牧牛妹点点头,接连把瓶子里装的东西倒进捣药钵。
长条状的虫,以及红色粉末——某种香料。除此之外,还有干燥的草和刺激性物质。
他也不使用秤子测量,几乎都是目测,但调合起来非常熟练。
之后只要用捣药杵梼碎、磨烂、混合即可。
「……说是一座叫什么来着的古代城市。」
「你不记得名字了?」
「抱歉。我没兴趣。」
「也是啦,毕竟这一带很多类似的,这里又是边境。」
他确定虫尸已经磨成粉末状之后,在附近的架上又翻找了一番。
接着拿出的是蛋。在牧场刚采收的蛋——的蛋壳。
虽说牧场也有养鸡,但并非每天都能定期产出。
他把这颇为宝贵的蛋打破之后剩下的壳,仔细地黏合成原本的形状保存。
此刻他正将捣药钵里的东西,从蛋壳顶端开的小洞注入。
小心翼翼地用粉末缓缓填满蛋壳,注视着这样的过程——「对了,」他忽然小声说道。
「有很大的。」
「嗯。」牧牛妹点头答腔。
「很大的树根,高高隆起。」
「你说很大,大概有多大?」
「相当于你的身高……翻越起来很吃力。」
「是喔,好厉害喔!」
她的感想像个小孩,佩服的模样也像个小孩。
从村落来到这个镇上,在牧场生活已久的她,不曾见过那样的事物。
如今他想必远比她更了解这世上有些什么样的景色。
这让她既寂寞,又高兴。
「此外,有哥布林。」
过不了多久,蛋壳已经被粉末填满。他一边用油纸包起、加封,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开口。
他的语气冷淡,但始终显得极为认真。
「……不对劲。他们的装备完善得不太正常。」
牧牛妹「嗯?」了一声,手指按住下巴思索。
「我看是因为前阵子的战争,才逃到那边去的吧?」
「若是这样,入口至少会有哨兵。」
「唔唔唔……哎,既然连你都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