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作为他一百七十周年诞辰的纪念,美术馆方面对此相当投入。
从世界各地的美术馆借来的名画汇聚一堂,在馆内排成一条长蛇,与从合理星球来此游山玩水的宇宙船交相辉映。
自然,到处都有说话的声音——但是
有唯一一个角落,宛如迫降在了墓地的宇宙船一样鸦雀无声。
这是我们TAX五年级阿尔法班的集团。
今天最后的课程,艺术鉴赏会。
“‘画向日葵的梵高’这幅作品是两位艺术巨匠在法国南部共同生活时所作……”
导览小姐疑惑地看了眼我们。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光是安静也就算了。他们之间还散发着一股险恶的气氛。
插在小五学生会合地的我们也被清楚感受到了这股冷淡的气氛。甚至可以匹敌星花和冬燕之间的世纪战争。
虽然是成功让她们离开了——
“尽管是自愿报名,人数真少呢。”
比起事先统计的人数还要少。比起成绩好的人,成绩差的缺的尤其严重。
“——还不到备考年级的孩子们还没有认识到命题作文的重要性吧。出席的学生希望得到深入的指导。”
我的旁边,合理男正露着淡淡的微笑。
“还有,请看,多棒的上课态度。”
他用丝毫感受不到丑恶碎片的澄澈声音说道。
“…………”
“…………”
他手指的前方是一阵令人作呕的沉默气氛。明显拉开了距离的凉和雄太。完全不讲话的枫和堇,还有,
“增加了增加了,无限增加了,唔诶嘿嘿嘿……”
“……我吸我吸我吸,大家都是笨蛋……!”
人在最末尾,各自对着一头的凛和英璃。凛,比H铅笔更深的黑铅笔味道好吗……
在集合过程中,合理男也用某种名目再分配过贴纸吧。因为关系好的学生间出现了裂痕,他们完全没有要说悄悄话。
“小孩子是愚昧的。只不过是用贴纸摆弄一下,如今谁都没有和大人斗的力气了。调布校区的学生管理成果现在就汇集于此。”
合理男的通透眼睛上均等地映出了美术馆墙壁上的名画。
“那个……梵高和高更两人友好地相互切磋,他们的工作室在短短九周的时间里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导览小姐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学生们要根据她的解说在之后写作文。为此,我们这些讲师已经实现了解好了在馆内会进行讲解的“故事”。
两位细腻艺术家在阿尔勒的共同生活随着梵高割掉自己的耳朵而以悲惨的形式落下了帷幕。
高更画这幅油画时可能已经预感到了和友人的分别这件事。
本来人物周围应该有宽阔的空间,但在帆布面上却被压缩到阴郁的程度。向日葵的娇艳感完全被破坏了,某种友情破裂的痕迹描绘其上。
“我是不懂艺术,天神老师。美妙的画作背后蕴藏着被需求的美妙课程。把被需求的东西以被需求的样子提供出去正是我们的工作。在美术馆里没有比这些人还要守秩序的小学生了。”
慢慢走着的合理男露出了异常满意的微笑。
他所怀有的理想的一切正出现在那里。
——但是
“以学生管理这个由头,把别人的人际关系搞得一团乱,唯独自己构筑起了新的缘分,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我看着合理男的侧脸说道。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在后门那边等么。期待着对方的到来不是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请你简要合理的说明。”
“我真的可以说出来吗?会给学生们听到哦。”
“让我重复第二遍相同的话的行为极度不合理。天神老师,你到底要说什么呢。”
合理男停下脚步看向我。
我也停下脚步,学生们的队列和我们拉开了一些距离。
确认了这件事之后,我慢慢开口道。
“讲师办公室的情书,是你写的吧?”
◇
“……我还想你在怀疑些什么呢,天神老师。”
合理男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眉间深深皱出了皱纹。这家伙表露出感情是很罕见的。
“请稍稍合理地考虑一下。我没有任何动机给道源寺老师写信。我应该说过不想被卷进麻烦事里。”
“是啊,你确实说过。我记得很清楚。”
“你在开玩笑吗?这八成是他自导自演自我满足,你到底要在上面花多少——”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情书的事情?”
合理男的细眉微微一颤。
“……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情书被发现——准确的说应该叫被发掘出来吧。总之在找到情书的那天,你因为公休没有参加会议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
“纪伊国室长严令禁止在场的人把这件事说出去。道源寺和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