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您家小孩的状况......我是不太了解,但是我觉得那种说法不太好。」
我说了谎。不,这算说谎啊?说不定我是无法说出自己很了解她这种话。
心脏剧烈跳动。说得好懂一点就是我在害怕。会怕是当然的。我一边感受到焦躁感渐渐集中到眼球上,一边认同自己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这个想法。想要顶撞大人,就需要这么大的勇气。
我为勇气的不足感到非常着急,伸直差点连意识都变得模糊。
我会感觉到意识模糊不清,绝对不是因为被三温暖热昏所造成。
安达的母亲感到疑惑。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加入话题吧。
「不就是因为没有去管孩子,才会变得不了解她吗?」
安达的母亲听完我的说法,瞪大了双眼。
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那爱多管闲事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们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那正是因为她有在关心我们。
因此她数落我的时候都能抓到问题重心,还会被我疏远......相较之下,安达呢?
所以安达母亲的那种说法不就是不适当吗?
「啊,我并没有想和您争论的意思。」
在对方开始尖声叫骂之前,我先开口如此说道。我不觉得自己可以说赢中年人。
我不想做那种没意义的事情。不过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你是跟父母一起来的吗?」
安达的母亲如此向我询问。语气听起来比想象中的沉稳。
「是没错。」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人?」
「我觉得那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意见,和父母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在安达的母亲打算开口说话之前先发制人,开口说:
「我并不会和您谈论这件事。」
我再次强调这一点。我不想干涉他人的生活,也不想被他人干涉。
随心所欲地讲完自己无法忍着不说的话之后就逃之夭夭,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
这么不负责任的发言明明只要让它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但不知道安达的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考量,她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她看着我的眼神与其说是对我感到厌恶,不如说有点像是对我深感兴趣。我没有报上姓名,而且她应该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过或许是因为被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小孩那么说才会这样。和她一起进来的阿姨,也在后面以无法理解这个状况的模样看着我们。
安达的母亲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也没有继续询问。但是,她也没有对我失去兴趣。
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她一直保持沉默。如果我不先采取动作,话题就无法继续下去。只有这点跟她女儿一样。?「因为不知道谁说的才是正确的,所以为了决定谁才是正确的一方,就来比赛吧。」
「比赛?」
我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还真是牵强。但我觉得比起跟对方争论,这种做法一定会更快。
不过我也不希望以后要一直和安达的母亲见面,所以我决定当场一决胜负。
「在三温暖里待到最后的人就算赢。如果我赢了,那就代表我才是正确的,到时还请您尝试在孩子的面前当一天好母亲。」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具体来说,「好母亲」又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知道。
但要是她接受这个条件的话,明天和安达见面时就会多一点乐趣。
「你这是年轻人的一种反抗吗?」
「没错。」
并不是因为我是安达的朋友才这么做。我把手肘顶在膝盖上,将上身向前弯。
我无法分辨顺着头发留下来的水滴,究竟是游泳池的水还是汗水。决定要比赛可能太轻率了。
果然还是算了——就在我干脆地如此妥协,打算撤销这场比赛时,我看见安达的母亲也跟我一样向前弯着身子。现场散发出一种「比赛已经开始了」的气氛,让我无法收手。
没想到她居然会接受一个才刚见面,而且也没说过几句话的人的挑衅。
我想起了去打保龄球时提议要比赛的安达。安达家的人或许都很拘泥于输赢也说不定。
跟她一起进来的阿姨疑惑地歪起头,很老实地对我们做出「你们真奇怪」的评语。没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怎么想都很奇怪。明明我也没有说出什么要让安达的母亲改过自新的话,只是有点像是在抓她语病而已,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总而言之,一场耐力赛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是场单调到没什么好形容的比赛。就只是在跟灵魂伴随着水汽一起从背上蒸发的感觉对抗而已。就只是这样。搞不好在游泳池比赛谁游得快,气氛还会比较热络。不过比游泳的话我赢不了的可能性比较高,所以我故意不提议要比游泳。
跟她一起进来的阿姨先行离开了。虽然她有劝我们要适可而止,但耳鸣的状况稍微变得严重了一点,很难挺清楚她在说什么。安达——人大概在家里的她应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