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暑假造访这里,陌生的环境导致睡眠很浅,不由得起了早床却不见其他人。无可奈何的独自一人默默玩耍。而追着我走出来的那精神饱满的身姿,是阿权。它对我的气息马上就有了反应,一同在停车场间来回奔跑。
那还是妹妹在摇篮床中睡着时的事情了。
被追过来的阿权磨蹭着脸颊时的那份触感,即使被周遭景色渗入也能够清晰的忆起。在胸口与脑袋间哗——的展开,被纯白的物体像是包裹住般心情高涨。
仅仅是太高兴了,仅仅是太幸福了。阿权和我都只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无知,完全不可能去思考在这之后等待着的是什么。阿权是每年都一定可以见得的到的,每一次离别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即便如此也坚信着一直像这样充满朝气的共同玩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份思念,到了如今则化为悲切将我胸口捏碎。
因阿权还活着而感到安心,同时也感到了痛苦。
不是想说喜欢,也不是最喜欢你了。说请多保重不太合适,说谢谢的话但愿还太早了。那么我到底,想要向阿权传达些什么呢。令我继胸口与喉咙之后连脑袋都无法转动的这份压抑着的思念,希望以何种方式释放呢。
怎样沉思也没能榨出半点想法,我挠着睡乱了的头发。
有些什么东西。
阵阵的,令我感到无法平静的什么东西在那里。
然而,我却……
「喔,这么早就在散步吗」
突然间的搭话令我心中一紧。在这个时间段,在这个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的清晨里活动着的想不出除了报纸配送员以外还有谁。更进一步说的话就是完全无法想象谁会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如此悠闲的同人搭话。
是邻居家的那位老爷爷。记得是姓岩谷来着。同昨天一样缠着头巾。
背着大背包、带着被褶皱与黝黑色妆点的肌肤酝酿出了旅行者一般的风情。完全看不出像是乡村里的邻家。
「早上好」
略微弯下腰打了个招呼。「嗯早上好」老爷爷则纹丝不动。
「说来这个时间段都没什么人所以走起路来很轻松呢」
「说的、是呢。说不定,是这样」
本来这里人就不多,所以没办法全盘肯定。
「然后你是……唔呣,小孙女吧」
「我叫岛村。岛村抱月」
「这可真是馥郁书香的名字呀」
老爷爷哈哈笑道。说起来似乎有一位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大姐姐,我从这笑容里回想起来。刚好也是差不多这个时期来到乡下家里玩的时候,因为同我还有阿权年龄相仿所以在一同玩耍。从年龄上推断大概是这位老爷爷的孙女吧。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有个东西让我稍微有些在意。我望着老爷爷的手中。
「在意这东西吗?」
「哈……」
这不像是普通会拿到外面来的东西来着。
老爷爷手中握着的是,一盏粗茶碗。
做出暧昧的反应后,老爷爷开心的展示起茶碗。
「其实呢,这是我孙女做给我的哦」
「咦?」
「我的孙女是陶艺学徒,这次帮我制作了一个专用的茶碗,专用的哦」
「啊……是的」
这么看来,这是为了向谁炫耀一下才会手持茶碗在外走动。在这连蝉儿也未鸣起的清晨,单手持着茶碗独自在外游荡的奇特老人。在各种意义上都让人在家族关系的方面担心。
「怎么样,能感受到这朴素中蕴藏着的知性吗」
「那啥,不巧我没什么文化素养啦」
附和的笑着。
「大可安心,我孙女儿的杰作就是对愚昧的人也能够传达出这份底蕴的啦!」
「欸——」
倒是不会生气,不过笑容却停了下来。
「所以说就为你献上这根钓竿吧」
「这个所以是从哪儿来的完全……」
住在这里的人(包括母亲)貌似谈话的关联性都很奇怪。然后他真的把钓竿递给了我,想着收下它是要干嘛却顺势接过。是一柄涂成黑色的简朴钓竿。总觉得以前也见过,差不多是市价三百日元左右的感觉。
「重返童心一般尽情享受吧」
「为什么是钓鱼……」
钓鱼什么的,自从去年陪日野之后就没去过了。
「没事儿,用完了直接还给你你爷爷就可以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
「考虑事情的时候去垂钓最合适了哦」
仿佛被窥视了胸中一般使的我抬起了头,而后老爷爷嘶声说道。
从披着茂密胡子的口中传出的声音我只能如此形容。
「什么都不做只是认真的去思考的话即使鼓足气势也只会变得想睡觉哦」
「啊——我懂的我懂的」
抱着双手去思考问题后,五分钟就会滚在床上这么一回事。
「哎呀?」
老人伸着脑袋,向我的背后瞧去。
小门的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