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自从矢野那傻子死了,我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我的精神年龄无疑是个老头了。」
我看著口原用雨伞击落金丝雀,缓缓吐出一口烟,接著把菸灰弹进携带式菸灰缸。
「……矢野吗?」
「哦,抱歉,害你想多啦?」
「不会,不过……矢野是个好人。」
「是啊,好到破表的人。」
这是件让人怀念的往事。
矢野也是图像入侵时的受害者。不过他本人没事,倒是身边的人──许多朋友似乎都牺牲了。
因此他一心一意想减少图像的受害者。唉,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为了正义感而战。
跟漫无目标加入白画的我简直是天壤之别。仔细想想,我们真是一对扭曲的搭档。
我也不太清楚矢野跟我搭档的理由──也许是涂鸦的能力搭配还不错,再加上第三期生中,虽然对那家伙过度旺盛的正义感觉得烦闷,但也能适时左耳进右耳出的人只有我吧。
对于凡事消极被动的我来说,他也许是个恰到好处的伙伴。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他也会拉著我跑。
「唉,那个傻子就是人太好,才会害死自己。」
口原击坠一只金丝雀,趁著这个机会,另一只金丝雀从旁杀入,并把丝线缠在她的手臂上。笹宫宣布比赛结束,并在白板写下战绩。目前比数是口原两胜,笼目一胜。
「你不必说得这么难听吧?」
「别在意。反正死人没有耳朵也没有嘴巴。」
──这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是啊,当时差不多是十二月初吧。
那时出现在半二次元内的图像凶恶至极,我们被逼入了绝境。我们并非因为矢野是一级就大意轻敌,而是对手超出意料地强。
而那个傻子竟然说要当诱饵,让我到外侧传送求救讯号。我虽然想著「别开玩笑了,别在那擅做主张」,但他已经冲出去了。我当时觉得已经无可转圜,马上离开二半发出求救讯号。
过了七、八分钟左右,笹宫搭著车出现了。虽然他立刻杀入半二次元,用怪物般的实力摆平图像──但矢野已经死了。
享年十九岁──那家伙只差一个月就满二十岁了。
「……啊,笹宫一收到求救讯号就会往外冲的理由,可能就是这个吧。若是如此的话,实在会不禁觉得让他年纪轻轻就背负了一身业障啊。」
唉,这可能也不是我该在意的事情吧。我看著在比赛告一段落时对口原和笼目提出建议的笹宫,在心中这样想。飞鸟一脸诧异地对我问道:
「笹宫和基羽有什么接触吗?前几天好像听你们提过。」
「……我说溜嘴了,你忘了吧。」
我边抽菸边回覆他。
──第二天为矢野办葬礼时,笹宫也到场了。
他一再向矢野的家人致歉。那家伙的家属人品不错,没有人责怪笹宫。后来他也向我致歉,我当时心想,你哪里搞错了吧。
那个傻子会送命根本是自己搞出来的,跟笹宫毫无关连。
可能是他身为室长对这件事格外看重吧。也有可能他认为使用图像赶路,说不定可以挽救一条性命,因此心怀愧疚。
至于笹宫是怎么想的,就不是我能推论出来的了。
不过听说后来每次收到求救讯号,他就会使用权限为自己发布外部图像使用许可,直接飞在空中赶去。
这教人如何不联想到矢野过世那天的事呢?
在我视线前方的口原获胜了──口原四胜、笼目三胜、一平手。
「哦,对了……我换个话题,最近看到新人会让我感到不安呢。」
「不安?啊啊,你说笼目吗?她对图像的执著看来真的※不是普通中碗。」(编注:「不是普通中碗」跟「不是普通热衷」在日文中写法相近。)
「你当这是牛肉盖饭吗?」
这家伙想说的是热衷吧?
「……不,对于她,我光从服装就感到很多不安。」
「你这样一提,我也想问她为什么会穿男装。」
「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担心的是织仓。」
「织仓?她的个性看起来没有什么不稳定的啊?」
「那是因为你只会正面硬碰硬。」
我边抽菸边瞄了眼和平上闲聊的织仓。
「……我之所以会跟她们组队,理由也就在这里了。」
我想,稍微换个观点,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她们的关系有多么扭曲。
正好和当年的我们一样,乍看之下很吻合,但又很微妙的不搭调。
这次是笼目获胜了──战绩是口原四胜、笼目五胜、二平手。
◆◆◆
「啊,小琴又输了。」
「小纯好棒!加油!」
织仓站在我旁边加油吶喊。
看来小琴要一路输到底了。随著比赛的进展,笼目学姊操作的金丝雀行动愈来愈复杂。而且还不只一只,是两、三只渐渐增加。小琴在金丝雀的摆布之下,连击落都没办法,又被缠上丝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