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这样,不是一直。”
“为什么如此拼命呢?刈谷学长已经比任何人都跑得快了啊。”
半年里成绩一直没有改变过,难道就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极限了吗?
在阶梯上往返奔跑着,难道就不会感到厌倦吗?
刈谷学长用毫无掩饰的眼神看着我,平静地说道。
“不,还不行,还能更快!”
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
这个人从不轻言放弃!
一直相信自己能跑得更快!
想要超越二十点一二秒的成绩。
我的成绩在取得三十八秒的时候就停滞了。想提高的话,明显使我更容易,可我却轻易放弃了。
后背微微颤动,心中灼热燃烧的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可以一起练习吗?虽然我只是来这里一星期的客人,可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我想在阶梯上奔跑!”
刈谷学长沉默了一会儿,把视线移开,随后这样对我说道。
“那么,也让那两个家伙来帮忙吧。”
我回头朝刈谷学长所看的方向望去,刚才在校园里道别的三枝同学和井筒同学正站在那里。
三枝同学用手按着眼镜,依然是一副扑克脸。
井筒同学则撅着嘴,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井筒说他还没跑够,所以,我们就来了。”
“——明明是三枝学长你自己跟过来的啊。”
两人都是担心我才回来的吧。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刈谷学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说道。
“时间不多了,快开始吧。”
◇◇◇
“……西利托的《长跑者的孤独》,就像热气腾腾的鱼肉&薯条啊。嚼劲十足的鱼皮包着白色的鱼肉。
在上面浇上有酸味的醋就可以享用了。
炸过的薯条也一样,简单而美味。”
在黄昏将近的星期六下午。
幸宏坐在桌旁,写着三题故事。
在他身边看书的远子的声音,在这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房间里悠扬地回响着。
“艾伦·西利托是一九二八年出生的英国作家,出生于诺丁翰的一个工厂劳动者家庭的他,在小学毕业后就当了工人,在二战中,十八岁的他参加了英国空军。不过,由于染上肺结核而接受了长达一年半的治疗。
据说,西利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读书写作的,随后,他发表了许多站在社会底层角度批判现存权威的小说。”
翻书的轻柔声音轻拂着幸宏的耳朵。院子的声音嘹亮而活泼。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史密斯也是在贫穷的环境中挣扎着生活。
因抢劫罪而被捕,并被送到感化院的他被人发现具有奔跑的才能,于是被选为越野马拉松的选手。
为了获得冠军,他努力的进行着训练。
史密斯一面奔跑,一面思考着许多问题。虽然感化院的院长叫到自己‘要诚实’,但院长所说的诚实,其实是伪善吧?自己诚实的观念,与他人是不一样的。
在独自奔跑的时候,他感受到孤独——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种孤独的感觉才是世界上唯一的诚实,也是唯一的现实,这一点就不会变。’。
炸鱼和炸薯条吃多了的话,都会让人感到油腻,胃部翻腾,喉咙干渴,不是吗?简直就像身为读者的我,与史密斯一起面奔跑,一面思考、疑问、迷茫一样……
不过,即使感到难受,我也会忍不住想吃,偶尔放开肚子大吃也是不错的事。
在即将到达终点前,史密斯做出的选择,还有在那之后的生活方式,对读者来说,也许感受都是不一样的,但对我来说,那就像醋的酸味刺激着味觉,让嘴里变得清爽,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远子神情恍惚地说着。
听着这些话语,幸宏也开始了思考。
自己的诚实,究竟是什么啊。
为什么自己要奔跑呢。
“风”、“学校”、“鼯鼠”——幸宏将用这三个单词写成的三题故事递过去,远子开心地接了过来,开始阅读。
“今天,你写的是阶梯社的事吧?‘起风了,我原来是这样认为的。’——很不错的开头啊。是啊,你们社长在学校的阶梯上赛跑的时候,神庭同学你刚好偶然路过那里吧。
‘我们也许就想跑再滚伦理的仓鼠,不过,也能像鼯鼠一样飞翔’——是啊。一定是这样的,神庭同学你们在阶梯上奔跑的样子,生动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了呢。”
远子笑着,并轻轻闭上双眼。
她那温柔的神情,白皙的肤色,修长的睫毛,都让幸宏看得入了迷。这时,远子突然睁开眼睛,顽皮地笑道。
“神庭同学,我也产生在阶梯上奔跑的欲望了。我们一起去奔跑吧。”
就算星期六没什么人,但没有获得许可就在别的学校的阶梯上奔跑,这合适吗?
而且,远子看起来不像擅长运动的人,该不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