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弥呆呆地俯视着维多利加,然后像是在询问什么一般看向一旁的警官的脸。
警官也吓了一跳。
一弥的眼睛逐渐习惯了阴暗的环境。然后,看清了在跟前的牢房的正中间蹲着的维多利加。虽然警官打开了铁丝网制成的门,但是她没有出来。维多利加小声地低语道「……你」。一弥疑惑地窥视着维多利加。「……我」维多利加突然抬起了下巴。
「没、有、迷、路一一!」
听到这宛如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嘶哑声音,一弥吓了一跳。
然后打心底里感到无语地说道:
「这么说,你,难道是因为那个广告才生气的吗?真是不懂啊,你到底是对哪里感到不爽呢?但是能像这样见到面不就行了吗,总之回琉璃的家吧……」
「我、不、要!」
维多利加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道:
「迷路的事,你这家伙。你不是像烟一般消失了吗。感到担心是我。所以我会一直待在这儿。」
「诶——这儿是指这里?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维多利加啊……」
一弥抱起胳膊,认真地说道:
「说任性的话也要适可而止啊。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这里就是家。我这么决定了。怠惰的看门狗是不会动的。别、别拉我,手要断了。这、这里就是—,我的家—」
「才不是呢—!你曾是旧大陆中知识最渊博的灰狼,现在让只是个半途而废的秀才的我来告诉你吧。这里是!警察局的二楼的!牢房!」
维多利加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又生气起来,大声说道:
「What is Job(什么是工作)? What is Home(什么是家)?久城!」
「诶、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囚犯不是工作,牢房也不是家。唔,维、多利、加……。喂……。维多……」
警官们聚集起来看起了热闹。
维多利加被一弥强行拽着,但在不断抵抗,两只手抓在铁栅栏上。她的瞳孔有点湿润,脸颊像栗鼠一样鼓了起来。一弥用着拔河的姿势想要把维多利加拽出来。
警察们渐渐热闹起来。「我赌中国男孩30 美分。」「赌小团子70美分。」「我来计算一下赔率。」,这时,一弥翻了个跟头摔到了铁栅栏外。警察们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在喝倒彩。维多利加迅速在地上爬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她把手伸进粉色浴衣的袖子里拿出了什么。是有星星图案的蓝色便携收音机。将其放在牢房的正中间,正座起来。
警官们注意到这一举动:「明明调查过她所持的物品啊。」「那个奇怪的布制衣服,袖子是可以放东西的吗。没有仔细检查。」都感到很奇怪。
一弥用双手按住后脑勺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看到维多利加正坐着的身姿呼生气地说:「你啊!在做什么呢!」
维多利加像个小孩子一样吓了一跳。然后耸起肩膀,「这、这个收音机所在之处就是……我的、家……」这样宣言道。
「诶、收音机所在之处就是你的家?真是不懂你啊。而且你为什么要这么爱护这个破破烂烂的收音机啊?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那、那是因为……。这是久城、给我……的……」
维多利加仅仅在那一瞬间,展露出了坦率且不安的表情。啪嗒,啪嗒……响起了水声。
但是马上又恢复了讨人厌的态度:
「让我来告诉你吧,久城。你是被压扁的雨蛙在晒干后形成的干巴巴的干货一般的物体。」
「什么?真是的,你适可而止一点吧!你这个大笨蛋!」
「大、大笨……蛋……」
维多利加十分惊讶,内心受到了伤害,将头转向了一边。
警官们也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
一弥抱起胳膊想了一会儿。然后:「对了!」敲了敲自己的手,他哒哒哒地跑进牢房,跪在维多利加的身旁。将手伸进另一只袖子里——拿出了金色的蜥蜴形状的烟斗。
随后站起,一脸骄傲快活地摆弄蜥蜴烟斗,
「呵呵,这才是你最中意的东西吧?不然为何昨夜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得到它……来吧来吧,有烟斗在才是你的家吧,比起那个无聊的、仔细一看还缺了一角的破收音机来……维多利加,来啊过来吧。唷、唷、唷、过来吧」
一弥一边有节奏地发出唷唷声一边挥舞着双臂,稍微抬高双脚,如哈默尔恩的吹笛人一般[Qi注:源自格林童话,一种版本是:一个吹笛人来到爆发鼠患的哈默尔恩,吹着神奇的笛声使所有老鼠跟在他身后、最终走进河中淹死,但村民却拒绝支付事先说好的报酬,吹笛人为了报复,半夜时吹起笛子使镇上所有孩子跟着他进了山洞,从此消失不见] ,孩子气地前进着。
「唷、唷、唷、唷」
觉得维多利加一定会跟上来的一弥,在轻快地走出牢房后很快便走到了拘留所的大门,
「呐,维多利加?」
一弥微笑着回头,
「好了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