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坚强的,也非常喜欢日本。虽然我讨厌这种湿气沉重的感觉。」不过——她笑着接续:「在这之前我也搬过好几次家,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患思乡病呢。」
「……是吗。」
「果然是因为语言相异的关系吗?在这之前我住过的地方,全都没有语言上的问题。」
「可是妳的日语不是讲得乱好一把的吗?」
「因为日语是爸爸的母语嘛,但日语果然遗是很难。」
「……」
「我不知道是否有确实表达给对方知道,或者对方是否理解,所以没办法顺利沟通……有时候莫名地会很想要讲意大利语、想听意大利语。不,就算不是意大利语,讲英语也好,希望身边不是只有日语。虽然我不讨厌日语,但身边只充斥着日语的话,总觉得……总觉得……」话吞了回去。
唉——菜菜那叹息。
「……为什么这个国家的人只讲日语呢?因为是岛国的关系吗?」
「……我哪知道。」
「不过啊,洋平记得很多耶,意大利语。」
「……话先说在前,会话我可绝对办不到喔。」
「我觉得没这回事耶~」她笑着。
菜菜那重新郑重说道:
「谢谢你,洋平。」
「……谢我什么?」
「洋平很温柔,而且又很努力,所以让我忍不住想撒娇。」
「……我很困扰。」
「真的吗?」
「……………………………………………怎样都无所谓吧?」
红发底下露出闪耀般的灿烂笑容。
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菜菜那重新面向洋平。
「今天是我的十五岁生日,谢谢你陪伴我。」然后鞠躬。「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家了。趁着天色边没暗之前。」
「……嗯。」
「Ciao!」
「……Ciao。」
很干脆地转身背对洋平,菜菜那开始走向公园外。
洋平也转身握住脚踏车的手把。但是——
(……生日……是吗。)
他又缓缓地转过头,大叫:「喂!」
「咦?」菜菜那回头。「什么?」
「妳等一下是……要用走的回家吗?」
「不。」菜菜那摇摇头,示意要洋平看她的木屐。「穿这个没办法走回家啊。我要搭公交车。」
「是吗。」跨上座椅,洋平边叫道:「听好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妳要走大路……走明亮的地方!不然很危险!」
「嗯。」
「一定喔!」
「嗯……啊,喂~」
望着洋平二话不说便突然踩着踏板藕出公园,菜菜那无奈地摇摇头。
危险……是吗。
要是我说要用走的回去,他会送我一程吗?
唉……不禁叹息。
忽然间,她发现留在长椅上(而且瓶盖都还没拆封)的乌龙茶。于是菜菜那耸了耸肩,走回公园将乌龙茶收进袋子里。
4
走了一会儿,顺利抵达公车站,在长椅上坐了几分钟后——
被突然响起的煞车声吓一跳而转头的菜菜那,看见撞上行道树后才停下的脚踏车,然后当她发现气喘吁吁的洋平时又「唔哇~」地大吃一惊。
她出声询问:「洋平?」
「呼-一呼~」上气不接下气的洋平总算是挤出话回答:
「……保……保、保……」
「……保?」
「保特……瓶……乌龙……茶……的……」
菜菜那大感诧异地递出乌龙茶。
「难不成你是为了来拿这个?」
「……什……什么叫难不成……那……那……是……我的吧……」
因剧烈运动而满脸通红,洋平死命地调整呼吸,并往菜菜那身旁一倒。
菜菜那发出感叹之声:
「……MammaMia!Dio!洋平,你真是个怪人耶~」
「我才……不想被……妳……这么说……咧!」
「因为你居然这么拚命……」
「……不……行……吗?」
「不,我觉得很有趣。幸好你有赶上,公交车正好来啰。」
菜菜那话说完的同时,市营公交车正好转过街角出现。
门在「噗咻~」一声之下开敔。
有乘客下车,也有人上车;菜菜那将保特瓶放在长椅上起身。
她对着洋平开口:
「你要等平心静气后才可以回去,不可以就这样骑脚踏车喔!不然,你把这个喝完再回去吧?」
「……啊,嗯。」
「那么……感谢你来送行,辛苦你了——Civediamo(再会啰)!」
爬上公交车,在左侧靠近公车站(注:日本车辆是靠左行驶)的座椅上就坐,菜菜那朝洋平挥手。
不过洋平没有挥手响应,就只是努力调整呼吸。肩膀上下起伏,努力调整心肺,同时几乎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