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普通人的游泳水准。」
「嗯。」
「丰花自己也是充满干劲哦。即使将来温室效应持续恶化,造成地球被水淹没,但只要会游泳,就可以生存下去——她很赞同我的想法。」
「反正这种思想,那家伙很快就会感到厌烦的。」
池上松开交叠的手臂,对京介挑起单边的眉毛。
「一条,你好像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耶。」
「闷闷不乐的是我妹妹。」
「你有什么烦恼吗?说给老师听听吧。」
「我没有烦恼,只是在思考而巳。」
「思考什么?」
「想著未来,希望能游泳游得和一般人差不多,希望能有普通人程度的成绩这有什么意义?」
池上紧盯著京介的脸庞好一段时间,喃喃说出二条,你真的有点怪怪的」。
将目光栘回丰花身上的池上,又开始鼓励。留在游泳池畔的学生向池上打声招呼後,就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京介退後一步,对著自己脚下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们还想继续训练,他想移动到阴凉的地方抽根菸。正当他审视这样的事情时,突然打水声停止了。
「啊,累死了!」
京介一抬头,正好是紧抓著浮板漂浮的丰花用肩膀调整呼吸的时候。
「累死了。我已经不行了。已经再也不行了。我看算了吧,如果地球被水淹没,我就把京介拿来代替浮板继续活下去。所以,就算不会游泳也没关系。」
露出极度憔悴神情嘀嘀咕咕的丰花,声音在水面上发牢骚般地回荡著。
京介猜想池上会回嘴些什么,朝自己的斜前方看去。但是直到刚刚为止还站在那里抱著胳膊的体育老师身影,却已消失无踪。
「咦?京介,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从游泳池里起身的丰花,跑到京介旁边说道。丰花被制式泳衣包覆的身躯,今天还是完全没有厚度。丰花常说「真不敢相信人类的身体竟然可以浮在水面上」,但对京介而言,体型像浮板一样的妹妹不会浮在水上的事实,才令人不可思议。
「补习结束了?」
窥视著京介的脸庞,丰花哼著鼻息笑出来。
「反正就你的情况来说,今天也是写不出答案而冷汗直流吧?」
「她去哪里了?」
听到京介的询问,丰花瞪圆了双眼。从睫毛的前端滴下水滴,她露出完全搞不清楚他在问什么的表情。京介说道:
「你的指导老师,应该还在这里吧?」
「你在说什么?」
丰花被水濡湿的眉宇间皱起纹路,歪头思考。
「没有什么老师啊。我一直在这里自行练习耶。」
「自行练习?」
「等等,京介,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太阳晒太多,头壳坏掉了吧?因为你的脑袋里布满永久冻原,所以对暑气的抵抗力还是比其他人弱上一倍吧。
面对语塞的京介,丰花张开嘴哈哈大笑。
气势惊人地将泳帽从头上摘下,丰花将浮板塞给京介後说道:
「这个,拿去收好!因为我马上要去换衣服。你的脑袋必须冷却一下,我们去吃点中华凉面後再回家吧。然後还要去买冰棒喔。」
单方面这么说完,丰花就以近乎轻跳的脚步,朝更衣室方向走去。
更衣室的门发出开关门的短促声音。仍旧抱著浮板,京介将视线落在游泳池畔。从丰花身上滴落的水滴痕迹,在转眼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没有老师在啊。京介回想著丰花所说的话,眉头深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直到刚才为止和自己交谈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
在思考的过程中,他对自己的记忆开始没有自信。那个老师是穿著什么样的衣服?是男的,还是女的?话说回来,她是什么老师,名字又叫什么?
什么都想不起来。环顾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游泳池边,京介试著喃喃说道:
「没人在吗?」
但说话声只留下空洞的回音。
突然风势吹起,浮板从京介的手中吹走。在空中数公尺飞舞的浮板,撞上铁丝围篱後停了下来。
抓抓脑袋,京介为了捡拾浮板而迈开步伐。从补习的教室开始,总觉得老是有奇怪的错觉。就像也被丰花指责的那样,自己的脑袋真的有怎么样吗?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安。
在完全损坏之前,如果夏天就已经结束就好了。当他吐出沈重又闷热的气息,朝浮板伸长于臂时,在铁丝围篱的另一侧,一个温吞的光芒移动了。
将视线往上移动,京介停下手部的动作。铁丝围篱的前方是个尽是杂草的花圃。在那里站著一名学生。那是之前也站在教室窗外的那名女学生。女学生拿著和当时同样的笔记电脑,朝京介投射出和当时一样的视线。
「你又看见了。」
走到非常接近铁丝围篱的地方,女学生对他发问。那是带点嘶哑气息,难以理解情感的声音。
「无论是哪里你都看见了,不管是在教室的时候,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