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话……”
名云益光听到父亲厚重而沉稳的声音,不禁全身颤栗。他奉命同席,跟在父亲身旁。
“是、是的,我确实知道了干事长的企图。”
名云父子面前放了一台像是立体扩大器的机器。现在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就在前一刻里,刺激着他们父子俩耳朵的就是干事长和村田议员的会话,海东大饭店是名云一族的所有物,蜜月套房里装有高牲能的窃听器。
“说我是乡下的诸侯?说我落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名云抓起了桌上的烟灰缸,丢向墙壁。波西米亚风的沉重烟灰缸弹在瑞典制的壁纸上,然后落在地上。
“爸、爸爸,请您稳定下来。不管干事长说什么,那都只是他个人的发言而已。”
“混蛋!”
名云怒吼,用满是血丝的眼光睨视着这个让他不能信赖的儿子。益光像是挨了一拳般,脸上的表独动着,闭上了嘴巴。
“干事长的发言就是政权中枢的意思。连这一点也不懂吗?你以为那仅是他个人的言论?”
“是、是我思虑太差。”
“这个干事长说要把我斩除。你应该懂得这个意思吧?”
“难、难道要把海东集团解体吗……”
“笨蛋!”
名云再度咆哮。他睨视着缩头缩脑的儿子,平定了粗重的呼吸。“听着”,他以这句话为开场,开始为儿子做说明。
“海东集团的企业群是用钱堆起来的树。那个欲望强烈的家伙哪那么简单就砍得倒的?他们的企图是要把整个海东集团从名云家手中夺走。”
“他、他们怎么敢?”
“哼!难道你认为这个国家的政府是正义的一方吗?在这个国家中,欲望最强,肠胃最腐败的人掌握了政治权力。我已经看出他们想使出什么手段了。”
儿子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会招来一顿骂。
“首先他们捏造丑闻,逼使我退休。如果你当上了继任者,他们就会煽动集团内的不满份子,甚至发动非法武装政变,把你给流放。然后,就是你弟弟了。”
“良、良孝?”
“是的。他们会把你弟弟从巴黎叫回来,让他坐上海东集团的主人宝座。然后,让他迎娶他们的女儿或什么亲戚的。反正良孝那家伙很快就会因为酒精中毒或什么的而被迫卸任,他的妻子理所当然就成了继任者了。不用十年,五年就够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顺利地拿到总资产五兆圆的金矿了!”
名云恨恨地咬着一下牙。过去也有几个例子,他们让几代之前的首相在蚕食鲸吞了有名的住宅产业公司之后,让经营者的社会地位完全破灭。如果名云像竜堂始一样精通中国古典的话,他一定会说干事长他们就是豺狼。
“我不会输的!我要报复!我岂能让那些暴发户般的权力亡者们称心如意?”
名云的视线严厉的射向儿子的脸。看到儿子慌忙低下头来时,失望就像一把看不到的利刃一般刺进了名云的胸膛。
“不行,这孩子……”
有这么一个事实。一个毕业于一流大学,就职于一流企业的精英青年以相亲的方式结婚了。在婚礼的当天,新郎非常的紧张,当在教堂里,神父要求宣誓结婚的誓言时,他竟然急出了尿。这件事当然引发了一场大骚动,婚礼被中止了。这个时候新郎竟然大声地责怪他自己的母亲。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告诉我在婚礼之前应该上一下厕所,是妈妈不好!”
如果给他教科书或手册的话,他一定可以完美地完成这些手续。可是,如果没有人教他,就什么事也做不好。这就是所谓的“机器人症侯群”。因为出现在那小说中的机器人智慧虽然高超,可是,他却无法做任何一件没有人教过的事。
“这家伙就是这样。如果不有我在旁边一一给他指示,他什么都做不来。如果我倒下来,或者被流放了,他大概也只有颤动着全身,全面投降于东京的权力亡者们了。不用五年,或许只要三年,一切就都解决了。”
名云闭上眼睛想着。愤怒和失望、敌忾之心形成强烈的鸡尾酒,让海东市的帝王呈现烂醉的现象。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夸矜着自己完全无缺的荣华和权势当中,而现在,中央政界却要孤立他了,他实在难以面对这样的还变。何其巨大的落差呀?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拿到白杨学院的土地之故。
名云的两眼中燃着执念的青火,他一定要拿到那块地。如此一来,名云就可以将整个日本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不了解神秘和超霸占这种东西的干事长等人员好裹着满身的俗尘毁灭。
名云发出了金属般的笑声。益光则不太愉快地看着不断狂笑着的父亲。
※※※
同一时间,在竜堂兄弟的公寓中。
“大哥预测的没错。饥饿的肉食兽开始相互残杀了。”
续一边调节着音量一边说道,始带着苦笑点点头。事情如他所预料地进行固然好,可是,让权力者们的丑恶面目显露出来并不是一件很畅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