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免罪符机关。顺便说,就连我也不晓得要如何将免罪符机关拆下又装回去。既然与你的主干有关,想当然那里被封了起来,不可能存在弹出键这种方便的东西。只有领主托里纳克·阿嘉那本人才能动手修改吧。」
拆除。为了与敌人战斗,委托敌人拆除。明明害怕自己会失控,却还要解放更多战斗能力。真是充满矛盾的行为。太可笑了。
「一开始就放在你体内的那几张……可能是那些机关操作上还不稳定,或是太过危险,或是不符合订制者的兴趣。总之,我认为是用以防止机关出错。」
「……」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浪迹天涯时,应该还有很多张免罪符机关在他手上吧。骑士领这个组织会有许多持有物都装了它,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虽然也有很多张长年来都流落在外。」
大概是至此说明大致结束了吧,拍明的声音中断了好一会儿。
免罪符机关。原先存在于自己体内,为了自己而做的,封印机关的装置。
但是,反过来也可以说,免罪符机关——不是用以减轻她被当作拷问处刑用道具使用时所发生的,众多牺牲者在她身上烙下的诅咒吧?
新的不安。不变的不安。
「我明白了免罪符机关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存在。但是,我只觉得那又怎样?就算搜集齐了免罪符机关,再将最后一张放进我的体内,封起全部的机关,缠绕着我的诅咒也不一定会消失。我说不定会转而用手、牙齿或是指甲发狂般地战斗,然后又伤害某个重要的人——」
「啊,这点不用担心。」
拍明斩钉截铁地说。
毫无气势,也不像在撒谎,像在说这是理所当然。
菲雅瞪大了无形的双眼,抬起无形的脸庞。房内依然一片昏暗,也不晓得可以听见拍明声音的对讲机装在哪里。
菲雅用颤抖的话声问:
「真……真的吗……?」
「当然。」
然后,他告诉了她理由。
不知怎地,用着仿佛可以看见无形的他正嘻嘻笑着的口吻——
「因为——」
……
…………
………………
而后——
「……哈哈。」
菲雅从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笑了。
也只能笑。
如果她是人形姿态,情况会不一样吧。也许会有一道东西从眼角往下滑落。是刹那之间的冲动。但是,一定,至少可以肯定她会露出笑容。所以她自觉到,这是对的。
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
那么做的话,自己将再也不会伤害他人。
确确实实的。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件事?和你刚才说的话有矛盾吧?」
「嗯,老实说的话——」
他的语调轻快,所以反倒让人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吧。
「我觉得你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调查完了,最后就只剩下这个未知想要亲眼看看。」
甚至能让这个只对将未知变作既知有兴趣的研究室长国室长说出这种话——
自己正处在终点上,她有这种感觉。
她又开始有些想笑。
这时,菲雅察觉到房外的气息。
「……有人来了。」
「喔。说到这里,目前想说的事情大部分都说完了,那我就此撤退吧……」
最后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听见拍明的声音。
走廊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那个节奏非常熟悉。
所以菲雅静静地,等着那个人拉开房间拉门。
几秒过后——
「……嗨,你醒着吗?」
「……嗯。」
一如预料,眼前就是他一贯的微笑。
看见的瞬间,心口满溢着和刚才相同的感觉。
她又变得有些想笑。
同时,也有些想哭。
将时间拉回稍早之前——夜知家的庭院。
春亮望着屋子时,坐在一旁的锥霞忽然起身。
「我去拿点吃的慰劳此叶他们。可以借一下厨房吗?」
「嗯,谢谢你……要帮忙吗?」
「我没有打算做很费工夫的东西,一个人就够了。」
「是吗?那你倒完冰箱里的番茄汁也没关系。」
「知道了。」
结束这段对话后,锥霞走进昏暗的屋内。感觉上锥霞也有些闲得发慌。
明明不该闲得发慌。
明明在最终期限到来前——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使不上力。一旦坐在这里,赏花般望着毁损的住家,不知怎地,大脑和身体都很难使出力气。
今天奔波了整天的身体充满疲惫。左手的伤口传来介于疼痛与发麻间的异样感觉,主张着有某种重要的东西正从那里往外溜走般的空虚感。大脑无法集中精神,只能记得模糊不明的活动片段,意识动不动就快要飘走。
不行。不行。春亮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