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啊……对了!」
小迫老师怱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地,伸手探进自己的公事包。取出一份装在资料夹里、约有十几张的纸叠。
「这个也顺便帮我拿给他吧!谢谢。」
「这是什么?我可以看吗?」
如此询问的蓝伯特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乐谱——而且是手写的乐谱.大概是那个叫做塔塔拉.佛隆的学生写的,看一眼就知道制作得非常工整。
乐谱基本上是以固定符号和一些固定形式写成的。即使是实习成绩不好的学生,只要学科成绩优秀,要写出工整的乐谱其实不是难事——至于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是塔塔拉上次交给我的作业。」
「喔?」
「有些地方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犹豫了一下,所以现在才还给他。」
蓝伯特觉得稀奇。
小迫老师评判乐谱的速度很快,几乎都是直觉式地马上给予正评或负评;虽然这样的判断方式看起来有点不合理。不过凭着丰富的经验,小迫老师给的评价基本上是不会有错的。
因此,小迫老师会觉得犹豫而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份乐谱——绝对是非常少有的事。
「总之只要交还给塔塔拉就可以了吗?」
「对。」
小迫老师点了点头后.便朝着教职员办公室离开了.
今天的课就这样结束了。
蓝伯特毫不在意地看着乐谱,以单手抓起自己的包包,朝着走廊那头迈开脚步。
「…………」
回过神来——蓝伯特发觉自己竟然停驻于马路正中央。
起初他只觉得有点奇怪。
蓝伯特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无所事事地看起乐谱——由塔塔拉。佛隆所写的谱。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塔塔拉。佛隆很仔细地雕琢着每一个音符,然而这份乐谱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看上去是很平凡的乐谱——不,应该说写得不怎么好。
然而……
蓝伯特翻着乐谱。
翻了翻:翻了又翻。
当他看完整份乐谱之后,又从头再翻了一遍。
第一次只是轻轻地浏览过,大略地看了一次整份乐谱的结构.
第二次是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整份乐谱的细部。
第三次则是毫无遗漏地连小迫老师标上的红字都仔细看过了。
「…………」
不知不觉中,蓝伯特竞无法自拔地注视起这份乐谱。
基本上,优秀的音乐家——不限于神曲乐士——只要看到乐谱就可以直接在脑中进行演奏,将乐谱上的记号和脑中的声音结合,转换成音乐。
说得夸张一点,他们可以「用眼睛听音乐」。
因此,就算因为什么意外事故或疾病而失去了听力,他们也一样可以作曲;大概就和当我们看
到「苹果」两个字时会觉得它是「红色」,看到「天空」两个字时会觉得它是「蓝色」一样吧。
而蓝伯特也可以「用眼睛听音乐」。
此时他的脑中正回荡着塔塔拉。佛隆所谱的曲子。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
(如果是我的话会这么演奏……)
一般来说,就算是同样一首曲子,同一份乐谱,只要演奏者不同,便会奏出截然不同的音乐。
因此,当人们在欣赏音乐时,比起作曲家,更会着眼于演奏者的特色。
换句话说,只要有多少人演奏,同样一份乐谱就会有多少种不同的面貌。
于是看到这份乐谱时,蓝伯特理所当然地会以自己的演奏方式在脑中呈现它。
「…………这是——」
蓝伯特的成绩是学年顶尖的。因此在他的演奏之下,这份乐谱的潜在特质被发挥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蓝伯特嘟哝了一声。
行经此处的学生全都带着讶异的眼光,看着蓝伯符手持这份乐谱、呆站于路中央的模样。
蓝伯特敲了敲门。
轻轻地敲了三下。
门内随即传出有人活动的气息——接着只听见一声含糊的应门声:「来了。」
三十秒后,房门在蓝伯特面前打开。
「……你是——」
只见眼前站着一名印象看起来非常善良的少年。蓝伯特确认了这人确实是他的同学。他记得他的长相:但反过来说,也就只是觉得面熟而已,没有进一步的印象了。
「是佐伯同学?」
「怎么了?感冒啦?」
问话的同时,蓝伯特对于佛隆和自己明明并不特别亲昵,却记得自己名字的这一点感到微微惊讶。
「嗯,对呀……」
佛隆红着脸说:
「不过应该已经快好了。」
「这样啊……小迫老师要我帮你带讲义过来——还要我把这个东西一并还你。」
「喔,谢谢。」
带着羞涩腼腆笑容的佛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