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诡异气息,笼罩着菊地周身。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就算菊地猛然张口咬人,他也绝对不会发出吼叫。
吼叫是对对手的一种恫吓,恫吓的根本来自于畏怯。
从菊地身上,想必找不到一丝的畏怯。
菊地不会吼叫,但却会尖叫,发出有如怪鸟般的叫声。
与久鬼打斗时是如此,与阿久津打斗时更是如此。
他的脖子既短且粗,粗细与头部相当,而且短得可怜,仿佛头部直接就长在他的肩膀上。
唯一长得比较纤细的,就只有他的眼和口。
皮肤一如干瘪的橘子皮。
双眼宛如是拿着锋利的刀片在皮肤上所划出,黑眼珠的部分,比常人还要小上两圈。
鼻子塌扁。天生的扁鼻,再加上多次与人打斗,鼻子受创,造成鼻内的软骨变得松软。
菊地昂然而立,面露微笑,嘴唇内侧露出粉红色的牙龈。
他微笑时所露出的部位,并没有牙齿,门牙几乎都已被折断。
他曾被弗列德利希·柏克折断过。
被久鬼丽一折断过。
被宇名月典善折断过。
也曾被阿久津折断过。
所以菊地的门牙早已一颗不剩。
菊地现在愉悦地笑着,露出他那没有牙齿的粉红色牙龈。
他人在久鬼玄造住处的会客室里。
这是个清一色采黑色调的房间,家具、沙发一律都是黑色。尽管没有华丽的家具,但里头所用的物品,皆是一流的高级品,每一样家具都散发着沉稳的气息。
玄造身穿黑色和服,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
宇名月典善则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典善穿着一袭藏青色的作务衣。
所谓的作务衣,既是僧侣所穿的工作服。与其说是一般的衣服,不如说是空手道或是柔道的道服,感觉还较为贴切。
菊地站在典善身后,脸上泛着微笑。
每天菊地都会来找典善,就连玄造也开始对他感兴趣,平时菊地都是在庭院里和典善过招,而今天则被玄造叫进了屋里。
玄造向走进屋内的菊地说:“听说你打赢了阿久津。”
话才刚说完,菊地立刻咧嘴露出牙龈,脸上堆满了笑。
“接着是九十九……”菊地对着玄造说道。“再来是久鬼……”
菊地的声音好似煮沸冒泡的泥浆,一字一句地吐出。
那是不知恐惧为何的狂妄口气。
菊地当着久鬼玄造的面,指出他会像对付阿久津那样,先解决九十九,然后再料理他的儿子久鬼丽一。
典善的右手倏然扫向身后,他的手背击中了菊地的右颊,这一拳的力道不轻。
菊地没动,也没发出声音,惟独笑意已从他土黄的脸上消失。
“少得意。”典善说道。“你到庭院里去等着。我和玄造先生讲完话,马上就出去。”
“知道了。”
菊地简短地回了一句,便径自往外头走去。
“真是奇特的男人。”玄造说道。
“我就是欣赏他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今后,他还会变得更强。”
典善那酷似爬虫类的双唇微微扬起。
“会吗?”
“会的。”典善回答道,充满自信地以眼神示意。
典善全身渗出一股不像是老人所该有的精气,白发从他两旁的耳际垂至双肩。
不,与其说是白发,不如说是灰发还较为贴切。他还留有几缕黑发。凌乱蓬生的长发,未经任何修整。
想他刚到小田原时,身上发出熏人的恶臭,几乎没人敢靠近,如今已不再臭不可闻,因为他现在勤于入浴。但似乎还是未曾拿梳子梳理自己的头发。
“对了……”典善开口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差不多?”
“不知道那个叫柏克的外国人会不会来。”
“说得也是。”玄造颔首道。
这位自称弗列德利希·柏克的男子第一次打电话来时,正是宇名月典善和菊地良二这两头凶恶的野兽初次相遇之日。
正确来说,是那天的中午。
已是十天前的事了。
接电话的人并不是玄造。接听的男子告诉柏克玄造不在,于是柏克说他明天还会再打电话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久鬼玄造家的电话号码,是从龙王院弘那里问出的。
当天晚上,菊地与典善相遇。
隔天,柏克再次来电,这次是由玄造接听。
柏克以怪腔怪调的日语告诉玄造,说他想当面跟玄造谈久鬼丽一和大凤吼的事。
听说柏克前些日子曾在小田原遇过大凤吼,也曾在鬼道馆露脸。
他甚至还知道龙王院弘曾与九十九三藏在东京有过一番生死斗。这些都是玄造未曾听闻之事,看来柏克还知道不少情报。
“见个面吧。”
当玄造提议时,柏克回答他现在不行,因为他人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