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禁第五日】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写日记。
或许,我获准写日记这样的说法比较正确吧。
自从我被佳奈子带来这个“二房一厅”的其中一室,今天大概是第五天了。正确而言,我也不晓得自从那个以来到底过了几天。
这里虽然有窗户,可是遮雨窗关得密不通风。我看不见外面的状况。这里也没有电视和时钟可看。
我的生活受到佳奈子的控制。我所能获得的,只有佳奈子说可以看的东西、只有佳奈子说可以听的东西、只有佳奈子说可以知道的东西。外头的世界目前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一无所知。
如今世界只剩我和佳奈子。
我被允许的行动范围只有房间的一小部份、墙壁的一角罢了。这房间的大小约在三坪左右。
不过并不代表我能随心所欲在房间四处行动。缠绕在我脖子上的锁链即使伸到最长也只有一米半上下。那个一米半就是我的行动范围。
感觉是拿来给狗戴的、具有支配的意味并且质地粗糙的黑皮项圈一头系在我的脖子,另一头则固定在墙壁上。项圈的皮革好像有加工过,贴在皮肤的部份触感平滑。虽然不至于带给我极端的痛苦,但只要再往内缩紧一公分的话,想必就能使我呼吸困难,就是如此绝妙的项圈。
项圈的扣环还锁上了南京锭。那是一个带有硬质冰冷的沉重南京锭。
原先我甚至被铐上了手铐,手被限制住行动也因此有诸多的不便产生,焦虑导致我过度频繁地和手铐摩擦。佳奈子不忍看我手铐深深陷进肉里使得手腕皮开肉绽而流血,于是帮我卸下了手铐。
“对不起喔,阿浩。手很痛吧?”
佳奈子与过去一样,用稍稍带了点鼻音的甜美嗓音跟我如此说道。她脸上挂着笑容,态度温柔,当中也确实包含了体贴我的心思。
当佳奈子伸出手为我解开手铐时,佳奈子的长发遂垂挂到我的脸上。她的头发同样也隐约散发着香气。
佳奈子的头发就女孩子而言有些偏硬。长到足以遮住胸部的那一头头发不但烫成了大波浪,还染成了亮棕色。
微微翘起的发尖在我的脸颊、我的颈子上滑动,感觉就仿佛有舌头在舔舐我一般。我身体上所有称作毛发的东西冷不防全都竖立了起来。
佳奈子从急救箱拿出消毒药水,为我倒在伤口上。药水冷冰冰的,伤口感到一阵阵刺痛。
尽管双手恢复了自由,不过固定在墙壁上的锁链看样子是似乎没有解开的希望了。
那是今早发生的事。口头上虽说是今早,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早上。这个房间的遮雨窗一直都是关得死死的。
佳奈子她出门了。今天的课好像一定得出席的样子。
由于佳奈子在上什么样的课、那门课又是礼拜几的第几节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还是没有可以判断今天是几号的星期几、现在又是几点左右的线索。
佳奈子留了大学笔记本、还有一支刻上大学校徽的“2B”铅笔给我。
“你就画个图吧,要当个乖宝宝唷?”
佳奈子用我最喜欢的甜美嗓音如此说道,然后轻抚了我的脸颊。佳奈子细致柔嫩的手指搔得我好痒,感觉有点冰。她的指甲抠开了我脸颊上的痂疤。我顿时感到了一股温热与痒痒的感觉,被掀开的伤口因为流血的关系湿了。
“我可以写日记吗?”
我压低姿态询问。说不定我那时有点胆怯吧。
虽然我过去曾立志当漫画家,可是却没能画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我也不曾公开表示自己想当漫画家,我讨厌给自己压力,我是卑鄙的家伙。想预留一条退路给自己。唯有佳奈子知道我的梦想。
不过如果有人问我“你真的想当漫画家吗?”这个问题,我也感到茫然。至少目前我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画漫画,也没有特别想拿起笔作画的冲动。
或许始终涌现不出“不惜抛下一切也要画漫画”这种感情的我,是无法成为漫画家的吧。有对此略微感到哀感的我,也有另一个完全不抱遗憾的我。
佳奈子眯起了内双眼皮的眼睛。
“好啊。”
“谢谢。”我向佳奈子道谢。如果我的心情能确实传达给她那就好了,我心想。获得佳奈子的许可,我决定开始写日记。
【监禁第六日】
吃饭必定是跟佳奈子一起用餐。不分早、中、晚。
这六天期间,佳奈子曾经有两次出门过了正午还不回来的经验。碰到这种时候就算肚子再怎么饿,我也只能静待佳奈子回家。在这悬浮着尘埃的房间,我一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一边耐心地等待佳奈子为我准备热呼呼的餐点。
温度最近遽降了不少。让人感觉整个身子从五脏六腑温热起来的那种温暖餐点是最棒不过的了。
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等我在一米半的范围铺上床单躺好,佳奈子就会钻进被窝里。
一旦来到初冬,就能感受到早晚气温的下降。那是脚尖和手指的前端会产生类似痛楚的感觉的季节。所以当我们两个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