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我站起来一瞧,看见远方有个人影。
看来似乎是游民。
我朝那边走去。靠近一看,发现那是一个金发的游民,难道是外国人?他身穿破破烂烂的红黑两色横纹线条毛衣还有牛仔裤。如果有人说那是一种流行风格,看起来倒也没错。
那个人在做什么呢?
他摇摇晃晃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屈着身子。
我一边保持距离,一边靠近到看得更清楚的位置。
那个游民手上握着一把握柄生锈且折弯的铲子。他用铲子刺进地面,发出了“喀锵、喀锵”金属碰到石块的声音。
一旁,有一块破布随意地堆栈在那里。不对,看起来像是破布,不过仔细一看的话那根本不是布。
是猫。虽然外表因为干燥起毛了,但不管怎么打量都是一只死猫。它的头被割断了。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猫是他杀的吗?
那个人“喀锵、喀锵”作响地在地上挖洞,然后将猫埋进了洞里。那个动作就宛如在埋放贵重的宝物一样。不过,也看得出来他对那只猫已无留恋。
忽然,他的影子晃动了。
不对,不是影子。
他的背后站了两个人。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两人是在何时出现的?还是说一直都在?
那两人一身让人跟影子产生混淆也不为过的打扮,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黑色牛仔裤搭配黑色上衣。是一个被散着黑发、肤色略为黝黑的男子。他从环抱着双臂的状态提起右手抚摸着下巴,食指上戴着一只偌大的骷髅头戒指。
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也是身穿黑色的连身洋装,苗条细长的腿则以黑色的膝上袜包裹着。尽管衣服整体的搭配全以黑色为主,女孩子本身的肌肤却苍白得令人无法置信。头发是银色的,而且发型奇特。
虽然整体而言是短发造型,不过唯有左侧是留长的,而且被绑成了麻花辫。上头系了一条黑色缎带。
三个人一起埋猫,这画面还挺奇妙的。
也就是说那一身黑色的服装是丧服啰?这是一场葬礼?
忽然,女孩子抬起了头,望向了我。
怎么可能?没人看得见我的。
可是女孩子并未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她拥有一双形同无底深井般的黯淡瞳孔。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的眼神十分的哀伤。
我突然感觉无地自容,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我莫名地羡慕起那只被他们埋葬的猫了。
5
跑步就会喘气。这个事实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我都不会有所改变。
全力奔跑的话也会感到疲惫。
不知跑了多远后我停下脚步,为了调整呼吸,我两手撑在膝盖上。反复吸气和呼气的动作。
那只猫是他们三个杀的吗?亲手杀了猫,然后把它掩埋起来?虽然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不过我不觉得猫是他们杀的。
既然如此,猫会是谁杀死的呢?
小鬼头干的吗?会是那种平时都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也善于跟人打交道,在邻居和学校的眼中都是模范生的男孩子所下的手吗?
或者是那种自认利用语言的暴力来恐吓别人可以证明自己地位的不良少年们聚众犯下的恶行呢?
还是在公司被上司和同事瞧不起,在家里也被妻子和儿女视为眼中钉的爸爸所杀的?
抑或再怎么努力工作也赚不到满意薪资的女性派遣员工因为心烦意乱而动手泄忿的吗?
无法从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获得充实感的家庭主妇有在半夜偷偷杀猫的习惯?
感觉每一个假设都有可能。不论选择哪个答案好像都是正确的。
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沉入大厦与大厦之间的夹缝了。黑夜的部份逐渐侵占天空的面积。
我重新沿着堤防向前进,漫无目的。
有时候我会在坡面上上下下地来回攀爬,一直往下游走去的话就能碰到海。我想那里八成也是漂浮着一大堆垃圾吧。
我已走了一小段的砂石子路。碎石在我的鞋子底下发出“叽哩、叽哩”的轻声悲鸣。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某个声音。我停下脚步。不,什么也听不到。
我原以为是自己多心又继续往前走,果然还是有听到某个声音。
我再一次止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将形形色色的杂音陆续去除在外。我合上了眼睛。
隐约听到的是啼叫声。附近有猫叫,那是一阵微弱到几乎要被风掩盖过去的叫声。
除了风声,波浪声,虫鸣声,耳朵还听得见杂草互相摩擦,以及远方传来的车子引擎的运作声。微弱的猫叫就夹杂在这些声音之中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举步朝大致的方向走去。
长得跟人一样高的草丛将我整个人吞没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一边拨开草丛,一边朝声音的来源前进。
最后,我在一团杂草堆中发现了一盒受潮的瓦楞纸箱,叫声就是从里面响起的。
我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