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过来的,但刚到这土地上还未够几个月的自己,不应该和他们会有什么关联。
艾玛波拉又想到,明明之前自己这么害怕他,但现在又这么想,自己真是善变啊。到昨天为止,自己心里还是对他充满猜疑。但是,改变这个想法的,是他说的一句话。责骂以为奥莉比娅不吃面包想节约粮食,要把包裹收起来的自己的那句话。
艾玛波拉还在生自己的气。在他跟自己说“艾伦还在饿着呢”这句话之前,自己竟然没想到艾伦。但是,引起她的心强烈的悸动的,是他这句责怪自己的话的既视感。以前,有人也对自己说过这一句话。艾玛波拉的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觉。
那个人只会是艾玛波拉被拔走的记忆之中的那一个人。
那个给自己罂粟花的名字,送给自己“水面之月”的那个人。自己连他的容貌和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为什么总是要从这个青年身上去寻找他的音容笑貌呢?
艾玛波拉一直看着在他身边的艾伦。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用头巾遮住容貌的他身上。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陌生的异性,这是多么的失礼啊。一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想移开视线。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稍微抬起了头,目光和艾玛波拉的目光重合在一起。
仿佛如森林的颜色的深绿色的双瞳。艾玛波拉吓了一大跳,急急撇开目光。但是她的动作非常大,艾玛波拉只觉一阵羞赧。他肯定已经察觉到自己刚才一直看着他了。
青年也是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他又把自己的头巾压更低,然后低着头。忽然觉察到现场僵硬气氛的艾伦也连忙收口。
寂静的气氛很沉重。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帮他们解围的是奥莉比娅。她翻了翻手中的乐谱,告诉艾玛波拉下一首要练习的歌。
艾玛波拉对奥莉比娅心中感激,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乐谱翻到同一页。
青年也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收了声的艾伦继续说她的事。对他的恐惧消失之后,艾玛波拉只觉他的举止,他的声音,每一个动作都让自己的心底泛起了波澜,并且隐隐作痛。他的声音,艾玛波拉总觉得自己以前在那里听过。
“那个”
想到此,艾玛波拉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脸,出声问道。虽然她心里知道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但自己却怎么也想确认一下。
“忽然问你这个问题,可能会有些突兀。在大市你救我之前,我们有见过面吗?”
如果是错觉的话,那就去问清楚。她不想再含糊不清下去。艾玛波拉这样一问,艾伦却不知为什么站了起来,躲到青年的身后。青年见到艾伦的举动,向奥莉比娅看了看,两人交换了下视线。然后他们像是同时想到什么一样一起点了点头。
“之前只见过一次。在科努的王城。”
“在你成为‘歌姬’的那一天,他过来看望我。”
奥莉比娅接过年轻人的话,继续说道。
艾玛波拉想起来了,的确是在那一天,见过这个青年。虽然那天自己疲惫晕倒之后发生的事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艾伦非常记挂着这个青年,因此她想起了自己和他曾经说过几句话。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没有想起来,真是抱歉。但是,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请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拉托雷亚居住的呢?”
她追问道。但是他没有看着艾玛波拉的双眼,而是低下了头,回答道。
“没错。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你呢?”
青年反问自己。艾玛波拉只能收口。因为,自己的出身,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没有。”
她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乐谱,叹了口气——在察觉到自己为什么叹气的瞬间,她的心马上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脸都红了。
因为,自己对青年的回答感到失落。因为,自己心里期待着这个人是给了自己罂粟花的名字,送给自己“水面之石”的那个人。
对被自己过分地责骂过的他来说,自己这样想很任性。
但是接着出现的是那比任何东西都沉重的不忠之感。明明自己已经是立过誓言要等那个人回来之身,但自己的心却想去靠近其他人。
虽然想不起来,但对那个人的爱依然留在自己的心中。自己希望能在他回来的时候,恢复记忆,去迎接他。艾玛波拉心底的这份情,一直没有改变。
但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变心,而是思念着那个恩人,却又去主动接近这个青年。
艾玛波拉不认为自己会这么没操守。但现在艾玛波拉的心中,却忍不住羞愧交加,对那个自己誓言等待着的人无比的内疚。
艾玛波拉握紧了围巾下的“水面之月”,“对不起”这句话在心中说了无数次,要将已经萌生的感情扼杀而去。因为像这样动摇,一定会使自己变得更加软弱。自己只是因为孤单寂寞,心中无人依靠,所以才会想用身边的人来填补这个空白而已。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会想去亲近这个自己昨天还一直惧怕的人呢。
艾玛波拉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