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
SIN没有任何表示,须来则有些邪邪地笑着说:
“你也对那个声音着了迷?”
“嗯。怎么说呢,倒是还没有到痴迷的程度。只是听的时候,心跳会加速,感觉非常震撼。”
我隐瞒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须来说:
“声音都有各种不同的魅力。最难以忍受的就是那种不干脆、拖拖拉拉的声音。昨天现场的那种声音,就是我们把这个缺点摒弃掉,用全新的速度感挖掘出来的。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
SIN拽了一下须来那连帽T恤的袖子,好像不想再聊下去了。须来转向他,微微瞪了他一眼。
◇
“看你也是会听古典音乐的人,应该鉴赏力不错吧!那些小鬼们就只会听单调的类型,跟他们真的是没什么可聊的。其实,我们会制造出这样的声音,灵感是来自北海道地区的一场崩塌矿难。”
制作音效的灵感来自崩塌意外?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关联。
“其实这中间的经过,也是我没有想像到的。灵感,来自于灾难,来自于瞬间。一个矿井的狭窄坑道里发生了小规模的崩塌,一个不太走运的年轻矿工,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被石头埋了起来,虽然他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那个年轻的矿工曾经这样说过……”
须来的声音戛然而止。低矮的帽檐下,他的眼神混浊又飘忽不定。也许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他沉默了几秒,歪起嘴角邪邪地一笑,把两手放到了两耳边,好像在轻轻地用手心摩擦耳朵。我只能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说他听到了如天国般的声音。一种比闪电还要快的声音一下子贯穿了他的全身,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快感。那个年轻的矿工认为,那是天国之门开启的声音。”
SIN好像已经忍无可忍了,冲着须来喊道:
“够了!须来,快走吧!”
他一把抓住须来的手臂,硬生生把他拉出了唱片店。须来边笑边冲我挥手,在空旷的唱片店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那个声音很快就要完成啦!到时候,一定会令你大开眼界的!”
SIN死拉活拽地把须来拖走了。主唱为什么突然露出恐惧的眼神?须来的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
也许是因为前一晚的酒力还没有消,我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是白痴!我没有把迷彩男告诉我的故事放在心上,最后放弃了威尔第的CD,买了一张瓦格纳,回到了西一番街。
虽然是准备回老妈的水果店,但我还是顺道先去了一趟VividBurger。隼人还是一如往常,乖乖地待在那里做代表店长。独自从外县市来到东京,虽然前一天的Live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但想要换来一天的休息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一看到我,隼人皱了皱鼻子,耸着肩膀说道:
“我说阿诚啊,你昨天喝了多少酒,睡在哪里呀?怎么一身酒臭,还有男子浴室的味道?”
我抬起手来闻了闻昨天陪我露宿的长袖T恤。与其说是男子浴室,我身上的味道更像是在阴沉闷热的天气里,整整一天都被裹在剑道防护服里。臭气熏天的侦探。
“两杯咖啡,一凉一热,帮我打包。”
我想靠冷热交替的刺激,让酒醉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我对准备咖啡的隼人说:
“我刚遇到你们的主唱和音效师了。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还挺有趣的嘛!”
隼人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没有抬头看我,直接把咖啡放到了我面前。
“哦?是吗?他说什么了,你觉得他有意思?”
“他说马上就要制造出一种让我大开眼界的声音了。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会是怎样的声音。”
我把曾经问过须来的问题又抛给了服务生。当时,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正在错过侦破案件的关键问题。可能是因为脑海里还残留着前一晚Live那令人震撼、灵异而又欲罢不能的声音。隼人完全无视我的问题,开始忙着招待别的顾客。
带着演员般的免费微笑,以及跟SIN一样的恐慌、逃避的眼神。
终于回到老妈的水果店。那天,我必须把因为写作专栏而耽误的看店时间补给老妈。看了一天的店,客人并不是很多,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找一个看起来不太诱人的桃子洗洗吃掉,或者捏几粒从大部队中散落出来的葡萄直接扔进嘴里。一分钱一分货,这样的俗语在我家的水果店里好像并不太适合。
借着空闲的时间,我把刚刚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敲进了笔记本电脑,剩下的时间就只是发呆般凝望着同样呆板可人的水果们。我真希望能够有保罗?塞尚的神来之手,画下水果店沐浴在秋日阳光中的景象。光投射的影、影映衬的光,融合水果丰润的色泽。瓦格纳的序曲专辑。我重复播放着歌剧《帕西法尔》(Parsifal)中《受难日》的一段。这位十九世纪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也热衷于创作风靡一时的巨人族题材。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他的存在,其实只是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