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超负荷的身躯找到了坐在普通席上的艾迪。凌晨五点,我和那两个过分丰满的浦安女大学生挥手告别,迅速霸占了一条通道上的长椅。之所以要迅速,是因为这个像是战地医院的舞厅里,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男男女女。他们像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各个角落。我很快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恍恍惚惚中还梦到了警车的鸣笛声。
这场由御厨亲手策划的幕张Rave,在浩浩荡荡地充斥了整个午夜之后,把我们带到了周日上午的十点。经过短暂睡眠就恢复精力的伤员们,将雷鸣般的掌声作为闭幕式送给了这场完美的盛典。我没有看到崇仔的身影,这位池袋国王保持着一贯的原则,已经独自回到了池袋。
艾迪存海滨幕张的车站前结束了与女大学生的邂逅。估计是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号码。在夜晚都会让人产生身处热带幻觉的幕张,正午的时候,当然丝毫不吝啬它的威力。垂直于头顶的阳光,直直地将它的光束印在人们身上。艾迪大概是又吞下了“蓝海豚”,所以他就像是游荡在海洋中一股轻松而对着骄阳酷日。他伸开手臂,摆出一个懒散的POSE,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迷茫地望向远方。惟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那仍然高涨的情绪:
“诚哥!今天实在是太爽啦!”
我扔下这个热血沸腾的小鬼,独自去买了车票。
“我快要累死了,近期不打算再听电子了。”我边说着,边把票递给了艾迪。
艾迪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难道两岁的年龄差异就会出现代沟?
“这次参加Rave我的收获很大哦。不仅看到了永远子的现场表演,还遇到了两个漂亮美眉。后来,我还买到了不错的药哦。诚哥,!今天的Rave真是太完美了!”
当时的我,被炙烤在炎炎烈日下,拖着仿佛已经被抽空活力的四肢,感觉艾迪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国传来,稍纵即逝:“诚哥!今天的Rave真是太完美了!”
只可惜,艾迪那爽朗的笑声没有持续到翌年的仲夏,哪怕是他那得意忘形时扭曲在一起的表情。
◇
挪着被灌了铅一样的脚步,在快到自动检票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很配合地响了起来。我后悔没转接语音信箱,只好无奈地拿了起来。一个沙哑的女声:
“阿诚吗?我是永远子,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的车票已经被剪票机吸了进去,然后又被迅速吐了出来。我几乎已经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应着:
“我实在太累了,今天晚上咱们再联系吧。”
电话那头的女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阿诚,我也一样要累死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见报之前,亲临一下现场。”
“你在说什么?”我尽量把自己从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扯回来。
“是蛇吻。凌晨的时候有十二个人出现了异常现象,其中三个人现在处于重度昏迷。Heaven的工作人员都慌了,御厨现在又被带到警察署去了。你能不能赶到幕张中央医院来?”
侦探的意识突然清醒,立即断挂了电话准备出发。艾迪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要干吗去?那车票怎么办?”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向艾迪招着手:
“你先回去吧,我有急事!忙完之后我自己回去。”
艾迪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我急忙奔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
◇
幕张的中央医院完全可以和海滨车站媲美,充满着强烈的艺术气息。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就像狗仔队抓拍当红明星一样捕捉着每一个线索。而我也非常荣幸地化身为影像焦点,从停车场走到医院的那段过程全部被记录了下来。
穿过医院的双层自动门,进入到嵌着玻璃天花板的大厅,排成半圆形的白色长椅,围住了整个柜台。一个闪着金属光芒的女人迈着劲健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
“咱们现在不能直接进病房,就到外面去看一下吧。”她低下了头,我眼前只有一顶压得很低的宽檐帽。
我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
“Heaven不是从来不和蛇吻打交道吗?”
永远子的目光从泪滴形的太阳镜片下透出来:
“放心吧。我们要尽量把这件事情圆满解决,大概只会涉及那些广告商的利益吧。”
永远子一边说着,—边又迈着大步朝电梯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发问:
“不好意思,你也许觉得我多事。可是你这样一直走,腿受得了吗?”
因为在凌晨那长达一个小时的激情表演里,永远子一直在伫立着唱歌,或者跑到舞台的角落里和观众互动,再或者直接兴奋地跳跃,没有一刻停歇。永远子头也不回地回答着:
“没事的。我经过专门的训练。”
我加快了脚步,跟在这个随时会超过我的永远子旁边,走进了电梯。
四层的内科病房,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一些穿着和服式夏季病服的患者正坐在长椅上抽烟。我们径直步入了走廊,感受着窗外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