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所措起来。除了那位大叔,我还没从任何与阿利曾有过直接接触的人身上探听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很受上野帮成员敬重的。”
“是这样吗?”女子嘴里呢喃道,接着也不跟我打招呼,便朝丸井方向走去。我低头俯视着眼皮底下的花束,这女人年龄和上野帮的前头目年龄差不多,难道他们的生活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看来这些死过人的地方真是特别,它们总能吸引形形色色的人前来瞻仰。要是我死在西口公园,也会有人带着花束来祭拜我吗?可以肯定的是,崇仔和猴子二人肯定会带大得吓人的花束来,但再想下去,名单里竟没有半个有气质的女人。
看来我现在还是不能丧命的,不然也太不合算了。
◇
我接连三天都到上野去作调查。这一天由于店里从一开始就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搞得我直到日落时分才抵达美国街区。由于主要街道上人潮汹涌,我选择沿京滨东北线与山手线铁路高架桥之间的昏暗小巷移动。
这时一家串烧店沾满厚厚一层油渍的门帘掀了开来,四个头戴傲鹏棒球帽的家伙从店里现身。他们在仅有两米的巷子里一字排开,挡住了我的去路。对方终于开始采取行动了。我朝最中间那个最凶的家伙问道:
“看来你们终于愿意和我聊聊了?”
这家伙只穿了一件尼龙运动夹克,而一条文身龙则从肩膀一直绣到手掌。他听了我的话,一脸嘲讽地回答:
“聊,聊什么?我们是要你以后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立刻给我回头吧!”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时候还让我回去,难道我那几天就白废工夫了吗?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我非得让这些小鬼把阿利的秘密告诉他老爸不可。
我放松筋骨,做战前的准备。四对一的情势是对我不利的,但我不能就此认输,我要告诉他们我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我先对他们说道:
“我是不可能照办的。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请你们先尝尝我的拳头吧!”
对在街头混的混混来说,暴力好比正式交涉前的见面礼。不管在哪个世界里,见面礼都是少不了的。听到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除了那穿着运动夹克的家伙依旧双手抱胸,剩下的三个全都不知在吼些什么地朝我冲来。
第一个出手的家伙一看就是个经验较嫩的小孩,大概还在念高中吧,这小子染着通红的短发。他出手就是一拳,但动作却很慢,我一看就知道他想打直拳。我朝右闪了半步,猛然转动膝盖和腰。上半身与成九十度弯曲的手腕伴着惯性疾速挥出。我挥出了一记右勾拳。我虽没学过拳击,但这一招往往使我出奇制胜。
拳头没碰到任何抵抗,就攻向了对方未设防的腰部,只见这位红毛仁兄缩起身子当场晕倒。另外两个一看,全都皱皱眉头,第二个家伙有些夸张地掩住腹部朝我冲来。我微微弯下腰,装做还要击出一记勾拳,一等他过来,我立即就变招,拳头直冲他那帽沿下的额头。只听“叭”的一声,这家伙的鼻头已跟个被砸烂的番茄般血红血红的了。
正当我得意之时,却不曾想第三个家伙的拳头已经光临了我的脖子,这回我再避不开了,虽然我绷紧脖子上的肌肉承受了这一拳,但左侧脑袋的一击却使我两腿发软地倒了下去,只见第四个人,也就是那身穿运动夹克的家伙扬扬得意地准备向我击出第二招。我又挥出一记右勾拳,但这时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接下来的三分钟,我简直快被他们给打扁了,最后整个人都瘫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只看到铁道桥上方的天空是既冰冷又清澈。我痛苦地喘息着,感觉周身发烫。今晚铁定不会好受了。反正也够本了,我已经照计划把两个家伙打得够呛,这对缺乏体育训练的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表现了。身穿运动夹克的家伙喘着气说道:
“喂,给我听着。给我滚回去,别再出现在上野,不然的话有你好看。我喜欢读你的专栏,但不喜欢看见你。以后要是让我看见,还会像今天这样招待你。听懂了没有?这是咱们傲鹏一致的决定。”
说完这番话,上野帮的家伙很快就消失无踪。原本兴高采烈地捧着串烧盘围观的醉汉,这下也纷纷钻进门帘走回店里。串烧店的老板不悦地对我呵斥道:
“还赖在地上不走,难道想警察来带你走吗?”
这还用他说,我当然知道要走,在心里把这些看热闹的人都骂了一遍之后,我靠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步履蹒跚走到了浅草大道拦了一辆出租车。
明天还得再来。
◇
当晚迷迷糊糊就混到天亮,不敢睡得太熟,这种状态搞得我身体像僵尸一样臃肿。一大早我就叫了爵士出租车,准备搭车往返池袋和上野。
虽然大叔劝我这段路搭地铁要来得便宜又迅速得多,我还是表示非搭他的爵士出租车不可,并请他下午两点到西一番街来接我。看起来对我一点都不关心的老妈又在痛骂我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