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吊到枝形吊灯上,还是没有死掉,真是不死之身。最后他在年轻女子的臂弯中断了气。这种不死的能力就像在金融危机中仍保持经济发展势头的今日中国,感觉既恐怖又有意思。
我觉得这张CD就像一部极度诡异的电影的音轨,我一边重复听了好几十遍,一边思考。我想着叫郭顺贵的虚幻女子和腹部被捅了好多刀都没有死去的杨峰和林高泰。研修生们憧憬着黄金之梦,漂洋过海来到日本,但只能往返于工厂和宿舍,无法看到这个国家的其他东西,三年后他们带着一本存折回到自己的祖国,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多愁善感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失神地望着西一番街的人行道,这时老妈喊道:“你怎么垂头丧气的?不好好看店可不行!你板着一张不景气的脸,怎么可能会有客人上门呢?”
或许正如老妈说的那样,我也不会想从满脸愁容的自己这儿买麝香葡萄的。
“我错了。老妈,给你一个好提议,下回你再招看店的伙计时,最好招非法就业的中国人。”
老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好像在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据说他们只需要我薪水的一半,却能干三个人的活。”
“敌人”抿嘴一笑,说道:“知道了。既然有这么优秀的看店伙计,快点给我带过来。”
丰岛区又增加了一个失业者。为了给老妈展现我的干劲,我把巴托克的音乐换成AM收音机,开始店内的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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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好天气,因此水果卖得还算不错。水果和蔬菜还是不一样,其销售会受天气和心情影响。快十一点,我正在关店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池袋三巨头之一的羽泽组本部长代理猴子打来的。
“喂,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我环视临关门的乱槽糟的店内。
“给我十五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来大都会酒店的酒吧找我们。”
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你在酒店的滔吧里?今天怎么了?难道要给我介绍你的未婚妻吗?”
“你真烦。阿诚,就给你十五分钟。”
猴子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是去西口或北口的居酒屋。不知道这个家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开始迅猛地关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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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繁星点点的春夜外出。
其实深夜外出也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今年寒冬已经过去,一个美好的季节将要来临,我全身都能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我觉得在四季之中,春天夜晚的风是最有感官意味的。它温柔地从身上拂过,就像年轻女子漂亮的手指尖轻轻地按摩全身。任何时候我都很享受在夜晚散步的感觉。
我到达西口的酒店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此时的大堂静悄悄的,非常安静。我径直走向二楼的酒吧。除了池袋署的署长,一般人很少来这里。酒店里有点灰暗,客人也寥寥无几。嵌在墙上的酒瓶像珠宝店里陈列的盒子。为什么昂贵的酒总是会闪闪发光呢?
穿过长长的柜台,我看到双手抱胸的猴子坐在柜台旁边的桌前。他的对面是小林和—个我没见过的男子,后者的样子看起来也像是生活在危险世界中的家伙。从他的整体感觉来看,能推断出他是中国人,感觉穿衣服的风格和发型与日本人有所不同。
我坐在猴子旁边的座位上,向服务生要了一杯金汤力。猴子~副愤怒的样子,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把阿诚叫来呢?”
我看了一眼猴子,感觉他的表情很可怕。我问道:“小林,你怎么认识猴子的?”
即使在这种时候,小林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感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先介绍这位仁兄吧。胡逸辉先生,是池袋上海帮的对外事务负责人。”
男子把眼睛眯得薄如剃刀般瞪着我,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猴子说道:“阿诚,本来你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听好了,实际上你也不在这里。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你在这里听到的任何话,你在这里没有见过任何人。这样可以吧?胡先生。”
上海帮的男子穿着D二次方的新品防寒夹克衫,默默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穿着流行的名牌衣服,但也遮盖不住他身上的那股暴力气息。在这种场合,我没有平素开玩笑的心情。
“知道了。”
小林的面前放着法国沛绿雅的矿泉水瓶,只有他不喝酒。
“这个酒吧十二点就要关店了。我们快点切入正题吧。”
我们像官员似的围绕议题展开讨论。我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鸡尾酒。
“什么事?”
小林还是毫无表情地说道:“袭击东龙计划。”
“什么?”
在马上就要关店的安静的高级酒吧内,我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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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酒店的酒吧是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穿着很一般的街头小鬼即使一个人惊讶地大喊大叫,在寂静的氛围中,叫声也会不着痕迹地默默消逝。没有一个人在意我的举动。在远处的桌上,有一个着装很有档次的人压低声音说着话,他的声音很低,交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