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锁店,而是当地的店。就结果而言,一杯冰咖啡都五百日元。于是我放了够本的糖浆与鲜奶油。铃却什么都没加。我们在窗边的座位面对面,我才留意到——铃穿着低领T恤的胸前垂着一串银色项链,并且只消一眼就能看出这条项链的十字架项坠附近曾经断裂。只有那一处用金镶接。金与银组成的项链,在窗边射入的夏日阳光下闪着黯淡的光。
“咦,银项链用金子镶起来,很少见呢。你是很喜欢这个吧。”
铃对着我笑了。不知怎的我觉得像是一匹狼对我露出了牙齿。
“是的,这是纪念。”
“纪念什么?”
“我被强奸的纪念。”
我端着冰咖啡的右手在空中僵住。摆放着时髦的中世纪风格家具的咖啡店里温度也一下子降低了十度。我完全不掺杂感情地回答:“是吗,这家伙和你现在追踪的东西有关吧?”
铃还是带着狼的笑容点头。
“那么,说吧。”
铃的笑容愈发危险。
“那是在三年前。我住在高田马场附近,每天去附近的大学上学。小学开始我就一直练体操,一直到初中我还是登上过全国大赛领奖台的选手。特别是跳马和自由体操。但是,到高中后我突然长高,身体的成长超过了预计,于是转向了艺术体操。大三的夏天,我是我们艺术体操部的王牌。”
所以她的身材看起来才那么好。算上本身的身体条件,姿势也格外曼妙。呈S型舒展的脊椎骨与坚挺的胸部。只是普通的步行,铃的手、脚甚至指尖都有神经啪嚓啪嚓地通过。
“在一个星期六我训练后回家的路上,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我的身边。天空飘着晚霞,再有三分钟就能到家。我打算回家吃完妈妈做的晚饭,晚上和妹妹一起看借来的DVD。就像是《黑色星期五》那种让人哇哇惊叫的电影。”
铃喝了一口纯黑的冰咖啡。她的脸色很差,血色甚至褪到了她的胸部之下。光是回忆就痛苦得无法忍受。我觉得我必须说句什么。哪怕只是一点声援。
“我就在这里。我全身心地在听你说。”
铃扯出一丝微笑,绷着脸继续说:“滑门打开后跳下来两个男人。脸上戴着PARTY上那种夸张的面具。美国还有俄罗斯的总统那样的。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拖到了车里。”
高田马场那边我也很了解。从马路转到里面一条小路,就是安静的住宅区。在一直走的离家只有几分钟的小路上突然被人绑走。我往牛仔裤擦了擦渗出汗水的手心。
“车里的座位是放平的。两个人一起摁着我的手,塞住了我的嘴。我踢了一个男人,脸上就被咚地揍了一拳。我眼前那个像是带头的人从我包里拿出手机后说:你老实点,马上就放你自由。但是你要是吵闹抵抗的话,就会像这样。他拗断了我的手机。那声音我忘不掉,就像是自己的骨头被折断一样。”
随着时代的改变,让人心屈服的方法也日渐简练。我怀着绝望的心情想像一个手机被拗成两段的女大学生。这种时候还是没有想像力比较好。
“……是吗?”
铃还是狼一样的笑容。
“四个人一共侵犯了我六次。然后我衣衫不整地被他们从面包车踢到了练马的农田上。我光着脚到附近的人家求助,他们帮我叫了救护车,也报了警。”
我无言以对。于是白痴一样地扯了一句:“怎么说好呢……那个,还算好。”
“并不好。因为,我被警察又一次地强奸了。”
我屏住呼吸,等待铃的叙述。
“为了做笔录,我被一个中年刑警问话。他的表达能力真是了不起,详细入微。不管什么都能找到恰到好处的词语啊。我之后有点佩服。”
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刑警也就池袋警署生活安全课的吉冈了。那种大叔会怎么写被强奸的报告,这实在是让人泄气。
“刑警怎么了?”
“他带了个年轻警察来扮演犯人,然后对我用当时的姿势进行模拟。好几次,好几个小时。把一切都问得仔仔细细地做了笔录,最后让我签名画押的时候,他说你也有错,不该打扮得这么诱人。”
我知道铃的眼中燃起了怒火。
“我并没有穿得很诱人。也不是迷你短裙,就是去部里训练来回时普通的衣服。牛仔裤还有在夏威夷买的印有彩虹图样的T恤。但是,当时我最讨厌的,还是那个刑警的反应。和阿诚先生差了百分之一千。”
我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中年人对我问话,一边很亲切地应和着,其实充满了好奇心。我用想死的心说着自己被强奸的事超过三小时,而对方却在桌子下面勃起,我想诅咒这个世界啊。第一次在车里,第二次在警察的侦讯室,我被连续强奸了两次。”
这次我没有做错。我保持了完全的沉默。
“对不起,面包车里的那群家伙,还有那个刑警,男人真的是太差劲了。”
过了一会儿,我这么说道,铃的表情有些吃惊。
“我说出这事的时候男人都会这么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