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跑进洞窟去了喔。”
少女轻轻点头的感觉从背后传了过来。
“很好……好了,你们是这附近‘乡里’的孩子吗?”
“是的。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卡沙。我们是穆撒族顿诺的小孩。我妹妹叫做吉娜。”
帕尔莎吓了一大跳,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的脸。
这就是所谓受到命运的丝线所拉扯吧。穆撒族,就是秦库洛的族人。虽然没有听过顿诺这个名字,但隔了二十五年才回到故乡,第一个遇到的人居然就是秦库洛族人的孩子。
(这样呀……)
帕尔莎在心底自言自语。因为这里是秦库洛族人的族领地,所以他才会对这座洞窟知之甚详。必须带着帕尔莎逃亡的时候,他选择穿过这座洞窟作为逃到新悠果王国的道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请问,你是外国人吗?”
卡沙胆怯询问的声音,让帕尔莎回神过来。
“咦?”
“因为你穿着的服装很像是新悠果王国的人的衣服,讲话的方式也有点……”
“哦。”
秦库洛死后,帕尔莎几乎不曾讲过亢帕尔话。从刚刚开始,每讲一次亢帕尔话,便有种仿佛唤醒了古老记忆的奇妙感觉。少年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不是外国人。我是在亢帕尔出生的,只不过,长时间都在外头旅行……”
说着,帕尔莎的内心忽然提高了警戒。
因为她之所以回来亢帕尔,就是要尽可能找到秦库洛的家人,告诉他们当年秦库洛非逃亡不可的真正原因。可是,在那之前,必须先知道这些人对于她跟秦库洛的逃亡有怎么样的看法才行。
秦库洛和帕尔莎的逃亡,与王族的阴谋有密切关系——随意露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招致料想不到的危险。
帕尔莎活到现在,看尽了世间黑暗。凡事小心翼翼,早已习以为常,变成像是一种癖好般的反应。
帕尔莎低头看着少年。
“你们叫做卡沙跟吉娜对吧。我有事情要拜托你们。”
卡沙点了点头。
“别把你们在洞窟里头碰到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就当成是你救了你妹妹就好。”
虽然黑暗地看不清楚,但是感觉得到卡沙的脸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
肩膀上传来吉娜的疑问:
“为什么不能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呢?如果你跟我们一起回家,父亲跟母亲一定会请你吃顿大餐的。拜托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去,好不好?”
“谢谢你的邀请。可是,我有不能这么做的苦衷。”
帕尔莎把为了不引人起疑地旅经亢帕尔王国,而且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好的藉口说出来:
“因为我现在正在做‘赎罪修行’。”
所谓的“赎罪修行”,指的是犯下某种重罪,在赎该罪之前先替已经死亡的亲人或情人赎罪所进行的苦行。亢帕尔的人们认为,带罪死亡的人的灵魂,会在地底下“山之王”的国家中成为奴隶,尝尽永远的痛苦。据说为了拯救这样的灵魂,必须有某个人抛弃自己以往的生活,去进行善待他人的旅行。
帕尔莎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旅经许多国家的期间,帕尔莎见闻到各个国家里头,对于人死后灵魂何处去的不同信仰。她不知道哪一个国家的人说的才是正确的。她想,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会死,死了就算不想知道也自然会知道了。
只不过,这种正在做“赎罪修行”的人,为了标示正在修行,女性会穿上男性的服装,头绑红布。虽然一般来说,在亢帕尔不会有女性带着长矛在外走动,帕尔莎的模样格外显眼,不过说成是正在进行“赎罪修行”的话,就可以变成这么打扮的绝佳藉口。
(而且……)
帕尔莎在心中低语。
(实际上,我也真的像是在替秦库洛做“赎罪修行”,这并不全然都是在扯谎。)
帕尔莎对两兄妹说道:
“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养父的灵魂,才会救人的。所以,如果你们的父母知道了,为了感谢我而请我吃好吃的大餐,那么我好不容易做到的善行,就会没有效果了。懂吗?我救了你们的事情,请你们一定要保密,好吗?”
两人看来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们接下来可以自行回家去吧?”
帕尔莎一问完,卡沙赶紧点头。
“很好。啊,对了,你的火把呢?”
“我还拿着,可是火熄掉了——”
帕尔莎看了看卡沙举起来让她看的火把,皱起眉头。火把的上方,像是被锐利的刀剑瞬间削过去一般,一片平整。
那个时候,伴随着像是口哨的声音,看到了某个发光的东西朝着火把跳过去。难道是索乌尔丢掷刀剑出来造成的?
(说是刀剑,这可能是种刀刃非常宽,刀锋锐利的刀子。虽然刀子是可以把火把削平没错,可是能一瞬间就让火焰熄灭的这种技术,是靠着丢掷刀子就做得到的吗……)
帕尔莎歪着脑袋思考,但很快地就改变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