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帕尔莎将吉娜从背后放下来,改让卡沙背着。然后从袋子中拿出取火工具箱,迅速地替火把点燃了火。让吉娜手拿火把后,帕尔莎问卡沙:
“这样可以撑到你们回到家吗?”
“可以。”
这是首度看清楚卡沙的长相。圆脸,眼睛与鼻子都不大,是个虽然看起来有些软弱,但露出一个担心妹妹的兄长应有的表情,一脸严肃的少年。背上背着的吉娜,则是将辫子在脑后盘成圆髻,肤色微黑的少女。现在眼里虽然还残留着畏惧的神色,但是紧紧闭着的嘴唇周围,显现出了一股刚毅。
“好了,那么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说完,帕尔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向两人问道:
“对了,你们可以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拉撒鲁(市场)要怎么走吗?”
“离这里最近的拉撒鲁是丝兰·拉撒鲁。从这里往那边直走下去谷底的话,大概三十络(约一小时)就能到了。丝兰·拉撒鲁是穆撒族领地中最大的拉撒鲁,那里也有旅馆。”
帕尔莎道谢过后,转身背对着两兄妹。虽然卡沙说有旅馆,但她今晚不想投宿。她打算露宿野外,等到明天太阳高挂,旅人四处走动也不显可疑的时间之后,再到拉撒鲁买亢帕尔的服装。她想,就算想做什么,一切也要等到买好衣服再说。
帕尔莎快步走进黑暗之中,两兄妹也开始朝着家的方向步行前进。
“哥……”
吉娜低声说道。
“哥……对不起。”
卡沙没有回答。因为他心想,这不是道歉就能算了的事情。
由于白昼时间很短,为了不浪费灯火用的灯油,这个时节只吃很晚的早餐与很早的晚餐两餐而已。吃完这很早的晚餐,太阳下山的时候,吉娜应该已经在房间里头睡觉了。卡沙因为要练习长矛,天黑之后才会回到家。
然后,从阁楼的小窗户,卡沙发现一条垂吊着的粗绳索。
亢帕尔平民的房子,是由难以积雪的陡峭屋顶与石块堆叠而成的墙壁所构成的,内部只有一个房间。不管家里有几个人,全部都满满地挤在那一个房间里度日。
不过,由于卡沙家属于武士阶级,所以房子有个阁楼,阁楼再用木板隔成两个小间,当成卡沙和吉娜的房间——话虽如此,也只是空有房间这个名号的地方,因为狭窄到人一站直身子,就连矮小的吉娜都会差点撞到头。
总之,从那个阁楼的排烟小窗户,垂着一条晃呀晃的绳子。一看到绳子,卡沙就明白了妹妹想要做什么。然后,为了不让父母知道,跟平常一样就寝,装出睡着的样子之后,再偷偷从窗户跑出去,追上吉娜。
途中,在工具仓库拿了个火把,带着跑到洞窟去。因为对自己的脚程很有信心,以为在到达洞窟之前说不定就能追上吉娜,但事情却没这么顺利。卡沙在此之前从未进入洞窟过。他不明白那些为了试胆量还是其他原因而进入洞窟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事情,故意冒着生命危险?有这个必要吗?如果要证明自己有胆识,那么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展现出来不就好了。他想,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让自己陷入危险,实在蠢得不像话。
然而,卡沙十分明白,吉娜想要进入洞窟的心情。因为席席穆瞧不起卡沙他们的态度,真的让人非常火大。尽管同是武士阶级,席席穆却说除了族长直系以外,实际上没有真正的武士存在这种话……
今天上午,席席穆在“乡里”的学堂中说的话,特别伤卡沙与吉娜的心。
席席穆说,要告诉他们他从父亲那里听来的秘密。
“其实呀,除了像我跟父亲大人一样,拥有‘族长直系血统’的武士,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为了要跟他国战争时要用的士兵罢了。以我来说,说不定总有一天会像父亲大人成为‘王之矛’,进入洞窟深处,与身为‘山之王’的战士索乌尔‘暗之守护者’正面对决吧。”
席席穆以严肃的口吻说道,鄙视着卡沙,又补上一句:
“但是,你们和了解秘密仪式的我不一样,你们进入洞窟的话,必死无疑。”
在卡沙回答之前,勃然大怒的吉娜大叫: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进去洞窟就不会死啰?那你就拿证据出来给我们看呀!你手上应该有白磨石吧?”
席席穆以“真拿你这小孩没辙”的眼神露出嘲笑之意。然后,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几乎是透明的光滑白色石头。
“好吧,就给你们瞧瞧吧。这就是白磨石。”
席席穆轻轻用拇指抚摸他放在手掌上的石头。
“拥有‘族长直系血统’的男子,满十五岁之后,就会逐一跟父亲学习秘密仪式的知识。然后,进入长时间的修行。当然修行的内容都是秘密不能说出来,不过已经持续修行长达一年以上了。小孩子的试胆活动,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游戏。”
那个时候,卡沙觉得席席穆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好遥远。
席席穆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跟他相反,卡沙的优点就只有脚程快与善使长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