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打靶射击」正好命中零时的死穴。
第一发子弹,击中中央偏右的区块。
(一、二、三……四、五。)
为了便于开发人员做纪录,因此每次射击必须间隔五秒左右的时间。零时在心里读秒,准备进行第二次射击。巨响再次回荡于空气中,震动鼓膜。
这次则偏向左方。
紧接着是第三发……子弹以毫厘之差擦过枪靶,命中后方的透明挡板。那道透明挡板专门用来吸收子弹的冲击,能够毫发无伤地将子弹吐回地上。
叮!清脆的金属声划破宁静的射击室。
「啊,糟糕!」
『烂透了。稻草头,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可想而知的,不悦到极点的抱怨立刻从通讯器传来。
「我不擅长瞄准不会动的目标啦。」
是人也就算了,面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它不会移动的目标,让零时一点干劲也没有。
『闭嘴!你那个砂糖成瘾症的搭档可是全弹命中!是你的射击太乱无章法,好比头皮屑!有时间找这种烂藉口还不如快点动手!你这个木头人!』
难以捕捉的重低音与连珠炮似的痛骂,无情地从通讯器传来,把零时批评得体无完肤。零时本来很想回嘴抱不平,但是对方不容分说的口吻,与形同机关枪扫射的说话方式,也令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难不成还要我帮你这稻草头准备能克服心理障碍的药或是装置吗?』
「开什么玩笑!我射、我射,我开枪就是了!」
他那里到底藏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秘奥嘀咕的音色中,似乎带有些微冷笑。
从背脊窜升的寒意催促着零时,于是他硬着头皮三度扣下扳机。
又低又沉的枪声不久后又回归宁静。
『干嘛不一发就命中目标!浪费子弹。』
「……是是是。」
『换人。』
回头一望,秘奥正从测量仪器前抬起头来,那冰寒至极、彷佛不把人当人看的视线从零时的头顶上方扫过,射向站在桌前准备上场的伊欧塔后背。
零时收起枪枝,在夜色的身旁坐下。
距离两人没几步的射击场,随即传来伊欧塔的第一发枪鸣。
「嗨,等测验结束以后,你要直接回家吗?还是要去喝一杯?」
「我明天有事得外出,怕会迟到,所以今夜恕不奉陪。」
夜色回拒之后卸下通讯器,零时也将这个小型机器丢到一旁。
接着传来伊欧塔的第二发枪鸣。
「怎么?要去约会啊?」
「不,明天是……」
夜色的眼神在倏然之间放柔和许多,明明脸上挂着浅笑,却隐约释出一股忧伤的气息。零时立刻明白了夜色明天的行程。
「啊——又到了这个时候……我猜明天八成也会下雨吧。你每次要去那里的时候,天空总是下着雨。」
「……大概吧。」
「麻烦你帮我向他问声好。」
「了解。」
第三发枪声在这个时候传来。
回头一望,伊欧塔对秘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夜色见状忍不住泛起温柔的笑容。
「伊欧塔和你一样,试了三枪。」
「少、少罗唆!我只是今天刚好状况不佳。」
零时心有不甘地咕哝道。同一时间,身旁那道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门忽地敞开。不用说,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当然是秘奥了,他的长发与白袍,随着急促的脚步而激烈摇晃。
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以螫人的视线俯瞰两人。
「数值安定代表没有进步。你们的知能指数简直比狗还不如,光想就让我头痛。」
「穗住大师好像万年都在头痛耶——」
零时打趣地说道,结果被正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的秘奥狠瞪了一眼。要是心脏不够强,刚才那一击恐怕就归西了。零时别开视线,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
「有时间在那边开玩笑,还不如去研究如何精准地掌控死魂之枪。还有,麻烦你们对自己的特殊身分有点自觉,并且以认真的态度提供数据给我。」
「……看吧,零时你果然还为了上个月的事怀恨在心。」
「这是什么话?夜色你自己还不是从刚才起就嫌东嫌西的!」
秘奥从旁观着这对搭档半斤八两地互相推拖责任,眼神跟着降至冰点,教人寒毛直竖。说真的,他们还宁可秘奥大发雷霆臭骂他们一顿。
「说来说去都是秘奥你的错!你每次都声称自己要采集资料,但我们却完全搞不懂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搞半天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研究吧?记录数据又怎样?最好是这样就会变强啦。」
零时懒得再找藉口,直截了当地将争执的矛头丢向元凶。秘奥叹了口气,以降至谷底的嗓音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驳:
「我的利益等于A·E·P的利益等于你们搜查一课的利益。我不懂你们是在不满什么?不要净说些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