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绪和千代每天的例行公事之一,就是为院中养的那两只母鸡捡鸡蛋。
全身淡褐色的那只叫做『苇火』,而除了尾巴微黑之外,全身皆为淡褐色的那只则叫做『木通』。这两只鸡产下的鸡蛋,大大维系着风祭家这个大家庭的生计。
「很好很好,今天它们也产下了好多蛋哦。」
桐绪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蛋捡起来,茄篱里收集了一堆刚产下来的鸡蛋,相当温暖。
「桐绪小姐,今天的早餐就做小鱼干煎蛋吧。」
「啊,好啊,听起来好好吃哦。」
「因为纱那王公子喜欢熟鸡蛋胜过于生蛋嘛。」
千代很明显是在征求桐绪的同意。
桐绪装作没听到,千代于是又重复了一次纱那王的名字。
「鹰一郎公子告诉我,苇火和木通是纱那王公子买的。真是多亏有他。」
「是?」
「我们回厨房吧。」
面对桐绪那冷淡的态度,千代无奈耸了耸纤细的肩。
打从纱那王玩弄藤真的生命那天起,已经过了五天了。这段期间内,尽管纱那王和桐绪共处于一个屋檐下,桐绪依然没有和纱那王说上半句话。
至于纱那王,也没有特别过来和桐绪说些什么,其实他不必特意过来道歉。只要使点小花招讨我欢心,我就会心软了嘛——桐绪对纱那王的愤怒依旧未减。
鹰一郎跟千代起初还能对这两人的冷战睁只眼闭只眼,但过了三天之后,他们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将化丸纳为同伙,三不五时就轮番到桐绪那儿有意无意地跟她谈论纱那王。
「你还是不想跟他和好吗?」
「不想——应该说我已经和他绝交了,所以绝对不会跟他说话的。请你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个男人。」
「只要好好沟通,我想误会一定可以化解的……」
「误会?误会的是你们把!为什么大家总是要替他说话?」
桐绪完全不懂大家为什么要让他们两和好。
(我绝对不会原谅那只不懂人情世故的狐狸的!)
回到厨房一看,灶上锅子里的白饭已经冒出热气了。
最近这几天江都都维持着春光明媚的好天气,然而今天却冷得惊人,即使烧了火,厨房依然暖和不起来。
「桐绪小姐,呃……关于藤真公子……」
「别再提这件事了。」
千代欲言又止,但桐绪决定无视到底。她已经不愿再想起那一天、那颗心脏的事了。
「不、不、不、不得了啦!」
就在这时,鹰一郎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和桐绪装了个正着,害桐绪差点将装满了鸡蛋的茄离掉落在地。
「哥,什么事啊!鸡蛋破了看你怎么赔我!」
「别管鸡蛋了,快、快、快跟我来道场。」
鹰一郎用力托着桐绪的胳膊一路拖到道场,差点将桐绪的手整个拉断。
「哥,你冷静点啦!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挖这里汪汪!大判小判(注:江户时代流行的金币。)一大堆啊!」
「啥?」
「来福,你看那里!」
鹰一郎口沫横飞地说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指向孤单地摆在道场正中央,充满存在感的方形箱子。
那是一个四个角都装有豪华禁书装饰的亮漆千两箱(注:江户时代专门用来放置大量小判的箱子),锁已经被破坏了。
「咦,为什么有千两箱!?」
「昨晚我关道场门时没看到这个东西啊!绝对没有!而且我们家也没有养什么叫来福的狗!」
童话中有一则故事,描述主角的爱犬来福对着对面汪汪叫,而当主角挖掘完地面后便得到了数不尽的大判小判。如今现实生活中居然真的莫名其妙出现了千两箱,别说是开心了,桐绪只觉得非常诡异。
桐绪解下坏掉的锁,一打开箱子,里头遍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两小判……这……这是真的吗?」
「嗯、嗯。我来确认看看好了。」
鹰一郎缓缓地拿起一枚小判,用臼齿用力咬下。如果是货真价实的小判,由于是纯金制品,理应会留下咬痕。
「嗯!这是……」
「怎么样?哥。」
「上面有齿痕耶!」
「哎呀!这些全都是如假包换的小判吗?真诡异。」
随后赶上的前代,站在远处担忧地抚着脸颊。
没错,真的很诡异。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大堆小判,真要桐绪将它当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虽然没有很难,但桐绪办不到。
「顾名思义,所谓的千两箱就是指里面有一千枚一两小判。只要省着点用,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耶,桐绪!」
「哥,这是别人的钱,要交给自身番(注:江户时期的都市警备机关。)才行啦!」
桐绪试着抱起千两箱,这才发现它比想象中还重,大约有五贯(约二十公斤)重。
「这么重的东西,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