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最大的过错。」
「这次的比武大会也一样。咱们身为将军家剑术指导,要是输了岂不是颜面扫地!为了赢得胜利,就算对方是来路不明的先生,咱们也应该虚心受教。」
不知不觉中,道场内懒洋洋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了。桐绪看得出来,弓弦坚毅的决心唤醒了柳羽藩的众人。
「请各位和桐野阁下切磋切磋。大家同为习剑之人,我相信各位必能在交手中互相理解、互相砥砺。」
在场的男子全都举起拳头大喊:「好——!」
道场内这股热血化成了一股热风,使得桐绪肃然起敬。
看来,柳羽藩士并没有在堕落中完全舍弃武士道。他们的心中依然残存着火苗,残留着习剑之人的骄傲。
「四眼田鸡,干得好啊!本大爷对你刮目相看了!」
「嗯嗯!弓弦公子,你刚才好威风喔!」
弓弦才刚平定风波走到院子,桐绪和化丸便兴奋不已地不停掌声喝采。
平常说话支支吾吾、不得要领的弓弦居然能在一群莽汉面前口若悬河,辩才无碍,真是教人好不痛快。
「嗯,谢谢……痛痛痛。」
「弓弦公子!你不要紧吧!?」
「对不起,我一紧张,胃又……唉——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弓弦抚着肚子瘫软在地,这似乎是他生来第一次在众多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的双腿不停发抖,光是站着就费了我好大的工夫。」
「可是刚才完全看不出来耶!柳羽还是有救嘛,毕竟有你这么一个如此为柳羽家着想的家臣——」
「桐绪阁下,你误会了。」
蹲在地上抱着双膝的弓弦抬头望向桐绪,自嘲地笑了笑。
「我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男人。其实,无论是柳羽被解任或是名誉扫地,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咦……?」
「我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并不是保护柳羽藩。这种事情交给家父那些老奸互猾的大人来办就行了。」
桐绪和化丸面面相觑,这时弓弦取出锁在腰间的金怀表,打开了盖子。弓弦曾说过,这个怀表是茶茶姬送他的礼物。
「这次的比武大会,时津藩除了想得到剑术指导的职位外,还希望和公主结亲。」
「茶茶姬!?」
「藩主胜隆大人想要公主当他的侧室。」
据说他是一个年过五十、貌似狒狒、年纪大到几乎可以当茶茶姬父亲的老头。他居然要一个名门望族的公主下嫁给他当侧室,真是太过份了。
「时津藩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啊!」
「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走入不幸。我想要保护她!」
「那当然,这怎么可以呢!我一定会救茶茶姬的!」
弓弦开心地对着热血沸腾的桐绪频频点头。
「公主她是个十分体贴的人,为了柳羽藩着想,她一定不会拒绝这桩亲事……公主她即使从树上摔下来也绝不哭泣,真的是个很能为他人着想的人。」
「嗯?树?」
「是的,这是我们小时候的事了。有一次公主在我不注意时从百日红的树上摔了下来,想起当初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我就觉得好窝囊……」
弓弦拨了拨干爽的浏海,露出怀念的表情。
「正当我想冲去找御医时,公主用她小小的手紧紧揪住了我的衣袖。」
——不要去。弓弦,御医来了会骂你的。
「那棵树生得比大人还高大,这一摔是绝对不可能不痛的;然而,公主却忍痛没有哭泣,两眼噙满了泪水。」
哭泣的话弓弦会被骂,叫御医来弓弦也会被骂——茶茶姬怀着这样的想法护着自己的监护人,拼命忍着痛。
「现在公主的小腿上还残留着当初留下的伤痕。居然让公主的身子留下伤痕,我这个监护人真是失职。」
「弓弦公子……这样啊,原来以前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呜!」
「啥!?男人婆,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
「因为、因为——」
化丸拍了桐绪一下。桐绪流下的是感动的泪水;穿了男装的她内心依然是个小女人,这种痴情家臣跟公主的故事她最喜欢了。
「放心吧!弓弦公子,交给我准没错!我绝对会打败时津藩的!」
耶、耶、喔——!桐绪擦了擦眼泪,从松垮垮的袖子中举起手来高呼。
「唉呀唉呀。弓弦,你身旁的这两位是……?」
说曹操曹操就到,当事人在主屋缘廊上现身了。茶茶姬的肩上停着一只长着黄色羽冠的白鸟,桐绪一看就知道它便是鹦鹉南小姐。
「公主!您今天不是应该要学插花跟茶道吗!?」
弓弦慌乱得不知所措。
「已经上完课了。我从方才就听到道场一阵吵闹,嗳,弓弦,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茶茶姬睁着那双睫毛织长的杏眼直直地望着桐绪,教桐绪不知视线该往哪摆。她非常紧张,深怕自己的身分会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