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你叫我呀?」
「呃!?」
不知怎的,黑漆漆的房内传出了男子的声音。桐绪吓得把脸一扬,后脑杓猛地撞上墙壁,一个水桶磅地掉下来。
「好痛~~」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桐绪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自己闯进来的是一间柴房。
「唉呀唉呀,你没事吧?」
「一蝶公子……你在哪里?」
「这里啦——」拿着蜡烛由下方照亮自己脸庞的一蝶悄然现身。
「哇!你、你在干嘛呀,你待在这儿多久了?」
「嘘!」
一蝶倏地竖起食指,抵住桐绪的双唇。桐绪屏住气息,静待走廊上的女子们嘻笑着行经而去。
待声音远离,一蝶才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门。
「我是特地来救你的。如果北方有流着泪的可爱姑娘,我就会前往拭去她的泪水;假如南方有唉声叹气的可爱姑娘,我就会过去抱紧她。这是我——爱的传道士的分内工作。」
「你不是魔术师兼祈祷师吗!?」
「我娘啊,她说『如果你不能受人喜爱,那么就爱人吧』,所以我才开始做副业的。总之呢,详情我会在我的房间告诉你。」
语毕,爱的传道士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跑了出去。
在抵达一蝶所暂住的房间之前,桐绪有好几次都躲在走廊上的水壶或是花瓶后方——这全是因为那位自称「爱的传道士」的公子每每遇见女人,便一一向她们搭讪。
「来,请进来吧。」
来到美浦屋的仓库时,桐绪已经被紧绷的神经弄得汗流浃背了。假如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得风寒。
「嗨嗨,可爱的姑娘,我就知道你会来。」
「啥?……咦!?」
不,桐绪不会得风寒,因为她的冷汗一口气缩回去了。
桐绪尾随一蝶进入杀风景的室内,不料里头竟有另一个一蝶。他横躺在摆着茶壶的长火钵旁,拄着手肘当枕头。
「为什么有两个一蝶公子!?」
站在桐绪眼前的,是那个将自己带到这儿来的一蝶:而拄着手肘睡觉的,是那个一直待在这间房内的一蝶。两个一蝶的脸庞皆在端正中带着一丝稚气,可谓如出一辙。
桐绪不知道自己该对着谁说话才好,赶紧摇摇头问道:
「这也是……魔术吗?」
「嗯,没错。是魔术。」
答话者是拄着手肘的那个一蝶。
他弹了一下手指,将桐绪带到这间房的一蝶倏地有如脱下来的衣袍般变得软绵绵,成了一张白色的小纸片。
「哇,纸人!?」
「我好高兴喔,才隔了一天,你就马上跑来找我了。」
桐绪一时之间还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牢牢地盯紧掉在脚边的纸人,深怕它忽然又开始移动。
「可爱的姑娘,我在这里啦。」
说时迟那时快,站起身来的一蝶冷不防拽住她的手臂。
其力道之强劲超乎桐绪想像,只见房内角落的四个灯笼,照出了两条合而为一的影子。
「请、请你放开我!」
「为什么?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来侦察一下而已!」
「侦察?啊哈哈,你这是飞蛾扑火嘛。」
一蝶的力道变得更加强劲,桐绪整个人被人高马大的他抱在怀中。两人的脸庞相当接近,眼睫毛几乎就要碰在一起。
「我不是说了吗?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想必深信全天下的女子都会败倒在他俊美的脸庞下。
「放开我啦!若是你敢碰我一根汗毛,纱那王可不会放过你!」
「你就这么喜欢绯月吗?」
「喜!?才、才、才没有呢!我跟他只是狐狸跟主人的关系罢了!」
「是喔。那你就没什么好犹豫啦!九百九十九两,只要你备齐这笔钱、一个子儿都不少,我就帮可爱的姑娘你赶走坏狐狸。」
「就算你给我九百九十九两,我也不要!」
「啊,我受伤了。再加一两慰助金。」
桐绪推开怎么看都只像在调戏她的一蝶,下意识地摸索自己的腰间。
(啊!对喔,今天我没有带天尾移之刀……)
她以夜桐的姿态潜入芳原,因此没有带着天尾移之刀。
(笨蛋笨蛋笨蛋!桐绪你这笨蛋!)
——明明还不知道一蝶是敌是友,我竟然如此轻忽大意!
她瞒着纱那王擅自行动,落得这般田地,根本不够格当他的主人。难得上回在柳羽比武大赛时展现了主人的器量,如今却……
(回去吧!我得回去跟纱那王道歉才行!)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她没有天尾栘之刀,也没有通行证。眼前这名男子,开口闭口都是驱魔。
桐绪在心中拼命地呼唤纱那王的名字。
(纱那王,对不起,救救我……!)
然而,一蝶旋即打断了桐绪的念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