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露出仿佛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凝视着我。她的反应让一旁的奈绪也觉得有些惊讶。
「什么为什么……」
千纱都低下头,「……不去也没关系吧。」
「咦?」
「没有啦。你要去就快点去啦,笨蛋哥哥。」
千纱都充满负面情绪的抱怨像是一股压力一样将我推出了西门。
问我为什么要去学校?大概是因为我想告诉自己我没事吧。总觉得,要是不佯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我也许就会在这片沉重的空气中窒息了吧。
从朽叶岭家宅邸直通往山下的坡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打上一根大约相当于腰际高度的木桩,桩头缠着一条黑布,用旧钉子钉了四个角,表示现在朽叶岭家正在服丧。我一边数着路旁的木桩,一边快步走下山坡。
「唉呀呀,是真画呀,刚好。」
就在我正要走出山麓的时候,身后一个人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到夏生邋遢地穿着衬衫,外面披着一件白袍。
「早……你说刚好是指……」
「我送你去上学吧。早苗夫人不是连司机都不让你们叫了吗?」
这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们走出坡道,坐进了夏生的车子。周围的田园里看不见有人活动。这里的农人恐怕是因为朽叶岭家正在服丧而避讳着吧。留下还没来得及出货的捆装稻草还吊在田里,随着风摇曳着。
「千纱都还好吗?」
车子驶出去的同时,夏生对着我问。
「咦?嗯……千纱都?你不是该问美登里的状况吗?」
「啊、喔,没有啦……因为我听说第一个撞见的人是千纱都嘛。」
——第一个撞见……被杀的亚希?
「是……是这样啊。」
「你没有听说吗?」
别说是案发经过了,朽叶岭家一直到今天早上甚至连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没几句。
「夏生是从警察口中听到的吗?」
「算是吧。」
夏生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
「……那天晚上,亚希好像人在厨房,跟美登里和千纱都一起泡香母酢茶。然后因为你一直没回家,所以亚希端了茶要拿到狩井家来。后来千纱都回到自己房间,美登里则跟早苗夫人一起准备焚香。那时候,美登里忽然听见早苗夫人说玄关那边有奇怪的味道……」
我听了忍不住打了寒颤。没想到母亲大人那异于常人的嗅觉,竟能从那间广阔宅邸的一端,嗅到另一端飘出来的血腥味。
……要是……要是我早点回家的话……
虽然我知道这么想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我却无法将这想法从脑中消去。
「结果美登里因为害怕而想找千纱都一起去,去了千纱都房间却找不到人。那声哀嚎就是在这时传出来的。那是因为千纱都也察觉到那股味道,先一步往玄关去了。所以我们听到的哀嚎声是千纱都发出来的。亚希根本连声音也……」
夏生话说到这里唐突地打住,接着转而带着玩笑般的语气说:
「明明是警方要我协助调查,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对方在讲话,那种感觉真是有够不舒服的。」
「这件事……跟之前的杀人案,有关联吗?」
我将忽然浮现在脑海的疑问脱口说出。而我指的就是最近发生在伊伊田市,专门锁定女高中生犯案的残虐杀人事件。那天——距离亚希被杀还有好一段时日之前,我在朽叶岭家宅邸的西门遇见了伊妲卡这个奇异的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开始,这些杀人案就悄悄地围绕在我四周……
在我沉思的这段时间,夏生仿佛配合我般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们的座车又穿过了几个红绿灯,在看得到河川的地方夏生才终于又开口:
「真画,你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空吗?虽然有点麻烦,不过你能不能来我的研究室一趟?」
忽然听到他这么说,让我觉得有点吃惊。
「好是好……不过什么事情不能在狩井家说吗?」
其实夏生常去的研究室也是属于朽叶岭家出资的大学所有,从我们学校走路就可以到了。
「嗯,那些话我不想让狩井家的老头子们听到。为了保险起见才叫你到研究室来。不然他们肯定会说这件事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
「……是什么事呀?」
听到我的询问,夏生旋即又陷入沉默。我望着他的侧脸,内心忽然涌出一阵骚乱的预感。
我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而车子也驶进了我们学校的校门边。在我开门下车时,夏生才又开口:
「你应该不记得登喜雄先生的事了吧?你不可能记得才对。」
我正要关门,听到他这么问,让我的手维持着扶在门上的姿势回过头来看他。他放松身体靠在驾驶座上,两眼直视着方向盘中央。
朽叶岭登喜雄,他是母亲大人的夫婿,也是千纱都等人的父亲。
「嗯,我听说他在我出生不久之后就过世了。」
「我也不记得。」
我歪着头……夏生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