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进去,让他代替自己装成睡觉的样子。一太郎经常这样安排好后,跑到三春屋去吃点心……
“少爷经常让屏风偷窥男做替身,您以为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吗?”
佐助让少爷坐在铺盖卷旁边。小鬼们从梅花图样的棉睡袍上爬下来,散到昏暗的房间角落里去了。
“难道早就知道了吗?”
“以前觉得去吃些甜食无所谓,现在看来,真的不该纵容您。”
仁吉在一太郎对面正襟危坐。少爷叹了口气,指着卷成海苔卷形状的被子。
“你们还是把他放了吧。这事是我拜托他的,我看他这样会心疼。”
“虽然是受您所托,但他让体弱的您夜里外出,要另当别论。”仁吉声音有些严厉,“这家伙一直有喜欢胡来的毛病,这种不知分寸的错,他绝不会悔改的。”
“不然我们干脆把他拿到井边吊一吊吧,过一个晚上就知道悔改了。”
“佐助,你这个想法不错。”
“别这样,他本来就是纸变的,要是掉进水里,一定会浸湿碎掉的。”
少爷望着膝盖前榻榻米的接缝想,仁吉和佐助表面上在生屏风偷窥男的气,实际上却在旁敲侧击地责备他。仅仅说“对不起”是不够的,两人丝毫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只有继续道歉,这实在有些烦人!
“随便外出是我的不对。让屏风偷窥男做我的替身,很过意不去。所以……”
竭尽全力把一张正在反省的脸面向伙计,无力地笑给他们看。那意思是说,我知道错了,又遇上了危险,现在很疲倦,求求你们了,不要再用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看着我了。
如果放在平时,佐助早就一笑了之了,然而今天只是脸色格外凝重地从铁壶里倒出热水,为少爷沏了一杯茶而已。接下来说话的是仁吉。
“外出的理由留到以后再问个清楚。少爷,您说遇到杀手了?”
“是的……我全都交代,你们把屏风偷窥男放了吧!”
“真没办法。”佐助伸手拉了一下系着棉睡袍的细绳,那卷成好几层的睡袍一下子就散开了。从里边出来的衣着花哨的妖怪瞪了两个伙计一眼,连少爷道歉的那句“对不起”也不理睬,就回到了屏风里。仁吉见了,脸上又蒙上了一层乌云。
(照这样子,难保他们不说要把屏风烧掉之类的话。)
如果不显得比带入衙门的犯人还老实,恐怕难消伙计心头的怒气。一太郎于是决定把在汤岛孔庙土墙旁遇到的事,一字不漏地讲给伙计听。
“追来的那个杀手,肯定是个男人,对吧?”
“没错,看起来体格很健壮。我觉得像是个商贩。”
“刚才不是说很暗,看不清周围嘛,怎么看得那么清楚?”
“那是努力才看清的,因为那家伙一直穷追不舍。”
“也就是说,凶徒杀掉松树底下那个男人之后,才看到少爷,对吧?”
“对,之前铃彦姬就闻到了血腥味。”
少爷说着这话,本以为伙计的表情会缓和一些,结果越来越乌云密布了。仁吉若有所思,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过了一会儿,绷着脸说道:
“不太妙啊,少爷,恐怕您的脸被他看到了。”
“是吗?!”
仁吉突然这么一说,少爷一脸的迷茫:本以为逃离危险,和凶案就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听我说,当时真的很暗,就算打着灯笼,也看不清前面。我其实也没看清那人的脸。”
“那人没打灯笼,对不对?”
佐助从旁插话,也是一副刚喝完苦汤药似的表情。
“那么,光亮就只有少爷手里的灯笼发出。少爷的姿态应该最清楚。那家伙说不定记住了少爷的面目。”
“就算没记住面目,灯笼上也有我们商号的名字,药材、长崎屋之类字样。这个比脸还容易看清。”仁吉说道。
“可我马上就把灯笼吹灭了……”
一太郎又将视线投向了榻榻米。房间里离座灯较远的暗处,小鬼们嘁嘁喳喳嚷个不停。一旦说到比他们想象中更糟的地方,叫声就会慢慢停下来。仁吉和佐助都认为少爷的安全正受到威胁。
“如果我是那个凶犯,绝不会放过少爷。想到有人会到衙门告发自己,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我又没看到他的脸……”
一太郎的声音显得无力。想想情况的确如此,只是找不到其他的回答。
“凶犯怎么知道您没看到他的脸呢?”仁吉问道。
“可是凶犯不一定看到了我的脸啊,时间那么短,也不一定看到了灯笼上的字。”
“事情真相如何,那家伙心里在想什么,我们无法揣度。所以在抓到凶犯之前,请少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家门半步。”
“不会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问问八丁堀的大人吧。捕头清七大人说不定会告诉我们一些调查的情况。”
“要是一直抓不到,可怎么办?让我老待在家里,可受不了。”
少爷虽然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