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参照纸上写的点心方子,努力地做着。
少爷今天也尽量选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荣吉做的点心,买了许多。金次结完账,要出店门时,少爷突然回过头问:「荣吉,那个做点心的配方,是叔叔写的,还是你自己的点子啊?」
「都是家父写的。我想学做点心,正让父亲一个一个教呢。」
「哦,是这样啊。加油干噢!」
「知道啦。」
声音里充满了生气,沾在荣吉手上的面粉,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团,渐渐地,揉起来就不那么轻松了。
少爷似乎要把这令人担心的一幕拒绝在视线之外,迅速走出了三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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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荣吉做的。」
「是荣吉做的点心。」
「是荣吉做的豆馅儿,没错。」
厢房里,鸣家们大口大口地咬着少爷买回来的点心。荣吉做的点心,只要吃上一口就知道,今天也不例外,可妖怪们吃起来却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愁眉苦脸。接下来,二号健将马上出现了,点心盘里的食物顺利地一点点减少。
闲下来的少爷对书案而坐,铺开的纸上写着最近发生但至今没弄明白的事情。少爷即使身体好了一些,也帮不上店里什么忙,而像今天这样轻松的事倒是做得很多。
第一,「福神」在不在长崎屋?
第二,阿秋是被谁杀死的?
第三,阿秋为什么被杀?
第四,阿秋的信匣子到哪儿去了?
第五,信匣子为什么会丢失?
第六,金次为什么胖不起来?
「啊呀,少爷,就算问俺为什么胖不起来,俺也……」
瞪着眼看少爷写东西的金次,正呼哧呼哧摇着那把他最喜欢的茶色团扇,脸上露出了为难的微笑。
少爷指着纸上的问题,问金次:「金次,你觉得阿秋小姐为什么被杀啊?」
「啊呀,这俺可一点儿都想不出来,俺从没想过要变成杀人犯。」
「阿秋小姐遭人忌恨了吗?」
「哦,从没听说。她是长女,一直兢兢业业地帮父母打理生意,那可是个诚实能干的人呀。」
「那么,如果阿秋死了,情况会有什么变化呢?谁会得到好处?或者她一死,谁就能安心了?」
「嗯,好像也没有啊。」
道理上,阿秋一死,大村屋就归阿牧了。但据金次说,阿牧已经把濒临破产的大村屋推给了掌柜,自己则做好了带上店里剩下的钱嫁人的打算。她心里清楚,自己本来也不是家业的继承人,现在大村屋濒临破产,留在手里,恐怕也只有赔辛苦的份儿。
那伯父伯母又怎样呢?阿秋的死对两个人来说应该也并非幸事。生意本来很好的大村屋毁在了伯父伯母手里。掌柜没占店铺,倒被伯父母占去,大村屋也就早早迎来了关张的命运。
「那唯一能得到好处的就是掌柜了。」
「可如果阿牧小姐把店里仅有的一点儿钱都当陪嫁带走了,那掌柜接手大村屋,也难以为继啊。」
很难想象海苔这种东西会在一夜之间突然走俏,卖个大价钱,而重振店铺也需要相当大的一笔钱。
「完全是走投无路了啊。」
少爷凝神沉思了一会儿,随后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把那些吃饱后高兴得到处乱跑的鸣家们招呼到面前。
「你们几个,到大村屋去一趟,看看那儿有没有这些东西,怎么样?」
手指的方向是书案上少爷的那些信匣。
「据说信匣上没有描金画,是木头做的。也许里边有家仆的东西,也许信匣不止一个。一共有几个,都放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如果知道里边的东西就更好了。」
「好的,好的。」
爽快地答应之后,鸣家们就消失在了黑暗中。之后,少爷就向正要开口问的金次说明了找信匣的缘由。
「阿秋一死,信匣就跟着失踪了,很难说其中没有联系,我猜一定是用坐褥捂住阿秋的家伙拿走了信匣。」
对凶手来说,匣子里的纸片一定是想要的东西。如果凶手不是从店外来的,那阿秋的信匣一定还藏在店里的某个地方。
「我想知道藏起来的信匣里装了什么,如果知道纸片上写了什么,也许就能知道杀人动机,还有可能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原来如此。」
金次听了这一席话,似乎觉得很有趣,但就算再想尽快解开这个谜,鸣家们也不可能像一阵风那么快回来。闲下来的少爷拿出棋盘,盘算着下一盘棋打发时光,金次却皱起了八字眉。
「俺只是个下人,白天老在厢房晃荡,不大合适吧?」
「只要你和我下棋,我就高兴了,没人会对厢房里的事说三道四。」
「总觉得会在这个店铺无处容身呢。」
金次叽叽咕咕地说着,下起了围棋。出人意料的是,金次是个围棋高手,少爷好久没遇上这样的强敌了。正在苦战时,鸣家们回来了。
「到此为止,结束这盘棋吧。」
金次那颧骨高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