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你们之间可有那种交情!而且你们好像都在被武士追赶。」
「不要问得太多,荣吉……」
说完「我会向你解释」之后,庄藏就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两个被不明不白塞进一个土墙仓房的人,却谈起了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题。
阿园这个女人,在庄藏事件中似乎很重要,和庄藏本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庄藏说,森川家和松岛屋是老交情,不过,只是武士和经常来往的献残屋之间的关系。
「森川家本是赠答礼品多得没法处理的望族,所以,突然搬到长屋来的时候,我真是大吃了一惊。」
双亲都去世了,而继承人直之变成了浪人,其中的原委至今也没弄清楚。但是,兄妹俩不去投奔亲戚,而是住在简陋的长屋里相依为命,从这种处境来看,家族内部一定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我家店铺离长屋很近,所以很快就见到阿园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可依靠的人,她遇到事经常和我商量。」
总而言之,庄藏被当成了倾倒苦水和借钱的最佳人选。到后来,阿园只要到松岛屋露一下面,就随随便便将店里的物品拿走。有一次,庄藏放在账房里的一个精美的烟盒丢了,只剩下一个便宜的布制烟袋。
现在挂在腰上的就是这个烟袋。庄藏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可怜相。
「但是从前,她家曾在生意上给过我们很多照顾。」
「……你要是那么关心阿园,干脆把她娶过来,不是更好吗?」
少爷问他为什么还另寻亲事,庄藏一边苦笑一边回答:「森川很想做官,妹妹也没有嫁给商人的打算。只是,她辛苦操劳,作为男人,我想尽我所能,为她做点什么。」
「哦,作为男人?」
难道说只要是男人,都应该为阿园做事不成?少爷听了,不满地直皱眉。
「阿园,阿园,不管说什么,都是阿园。」
即使没到提亲的地步,和阿园也许也有暖昧的男女关系。
「你既然被她搞得团团转,那就不能把阿春嫁给你。假设一下,庄藏,如果两个女人打起架来,你帮哪一边?」
这么一问,庄藏沉默了一会儿。少爷就像吃了长崎屋的名药健命丸那样,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他气呼呼地站起身,就像在说「谈话到此为止」,把头扭向一边,转身走了。
这个人身边有个比新娘还重要的女人,这比借债和厉害的婆婆还要命。
少爷咬着嘴唇,皱起了眉头。看到这样子,一只呜家从袖子里骨碌碌爬了出来。
「少爷身体不舒服了!」
小声说完以后,就消失到了角落的背光处。
为了这门亲事,真的不舒服了。而且,回去以后,要是被仁吉他们看见额头上的大肿包,一定会挨一回痛骂。想起两个伙计,就感觉脖颈一阵冰凉。两位伙计现在一定在气头上。一定是的。佐助一定攥紧了拳头,仁吉,仁吉……好可怕,一定露出刻薄的冷笑,准备向我大发雷霆。只要想一想都浑身打冷战,不如一开始不出来。但那样的话,一辈子都别想做点坏事。回去以后,一定要反对阿春这门亲事。荣吉听说庄藏的为人,也一定会反对。但决定让他继承店铺的事,就成了泡影。
见少爷紧皱着眉头,庄藏低头靠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呢?都说了好几遍,我和阿园真的没什么。」
看到亲事遇到波折,他赶紧辩解。
少爷回过头,用一种从没有过的严厉语气问道:「假设现在通町一带发生火灾,阿春和阿园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都等着你救,喏,庄藏你打算先救谁?」
「这个嘛……那就先救离得近的那个吧。」
庄藏说话时没敢看少爷的眼睛。看到少爷脸色发青,鸣家们从袖子里伸出手,拿起旁边一个小木箱向庄藏砸去。
「疼啊,你干什么?」
「如果离得远,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救阿春了?」
少爷没心思为鸣家们的淘气道歉,只是紧紧盯着庄藏的眼睛。
实际上,如果真的发生火灾,人就会被火和烟雾包围,那时根本动不了,少爷早知道这一点,只是试探而已。自己虽是假哥哥,庄藏却满不在乎地说出这番话,真是气人!
「哎,算了,无论你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少爷生气极了,嘴角撅得老高,「庄藏,结果你谁也救不了,因为你连从这儿逃出去的办法都没有。你说,你怎么冲出火海去救人?你想两边讨好,你也觉得你能做到,但那无非是空谈!」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批,说得庄藏火往上撞,瞪眼看着少爷。这样一来,对「荣吉」彬彬有礼的态度就像脱销的商品一样消失殆尽。两个人之间充满危险的气氛。少爷下意识拿起了架子旁边的一样东西——竹扫帚。
正在这时,咣——坚硬的撞击声在仓房里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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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黑咕隆咚的洞下面,突然伸出了两根木头。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武士爬了上来。少爷和庄藏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墙上。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