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制止正打算冲进去的紫苑,伸手推开门。
房内很明亮,有一盏很大的灯,是紫苑来到这里之后看过最明亮的照明,清楚地照亮了房内的景象。
窗边有一张大桌子,墙壁旁放着一张布制的粗糙沙发,地板上到处是成堆的纸张及书本等等,有的堆成一座小山,有的散落一地;不过,这都是他们后来仔细观察房内才发现的。
一开始,紫苑越过老鼠的肩膀看到的是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虽然有穿裤子,却裸着上半身,而女的则穿得一身黑,齐肩的头发也很黑。
女的骑在男的身上,上衣的下摆卷了起来,开衩的裙子下露出大腿。女人的身材肉肉的,脸蛋、鼻子跟眼睛都是圆的。表情非常难看。
女人举起右手。
「救命啊!」
男人叫着。
紫苑发现女人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刀。
老鼠轻轻地嗤了一声。
「你这个人渣!」
女人也叫着。
就在同时,老鼠无声地移到女人身旁,一把抓住女人高举的手,不发一语地扭掉她手上的刀子。
刀子掉落在地板上。
紫苑赶紧捡起刀子。他看到红色的刀套掉在一角,反射性地抓起它,把刀子收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嘛啦!」
被老鼠拉下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女人又叫了。
「大姊,没事玩这种玩具很危险喔。」
「不用你管!这关你们什么事啊?这种乱搞女人的废渣,死了算了。」
女人趴在地板上哭了起来。
拿着刀的紫苑就这样俯视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紫苑的人生经验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老鼠单脚跪了下来,轻轻地拍打她的背,轻声细语地说:
「不要哭。不,哭一场也好,你就尽情地哭吧……这样会比较舒服。哭吧……」
老鼠轻声的呢喃彷佛深切温柔的摇篮曲,如同在地下室听雨,语声虽然低调却能渗透心灵。
紫苑知道女人的情绪正随着老鼠温柔祥和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但这些特质完全没有出现在老鼠的目光中。他快速地环顾整个房间,将视线停在上半身赤裸、还喘息着的中年男子脸上,然后看了一眼呆在旁边的紫苑。
紫苑往前踏出一步。
「请问……您是力河先生吗?以前曾在拉其公寓报社任职过的力河先生?」
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衬衫穿。男人并不肥胖,但是肩膀跟腰上都有赘肉。右边的肩胛骨下方,还有一道斜斜的白色伤痕。
「是不是找错人了呢?我们听说来这里就能找到力河先生。」
「你们没找错。」
回答的是女人。
她的脸上布满泪水、汗水跟鼻涕,一片湿答答的,但是她已经哭完了。
「这个大骗子、窝囊废就叫那个名字。以前是报社的记者,现在为了赚酒钱,只能出版一些恶心的黄色杂志,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啦!」
「被这个没用的男人要求分手,变得歇斯底里的人,不就是你吗?」
男人,也就是力河恶言相向。
「你还敢说!先说要结婚的还不是你!」
「就跟你说后来有一些内情,所以不能结婚了嘛!」
「是什么内情?」
「就是……那个……」
「如果要撒谎的话,先想好之后,再撒个高明的谎吧!别把我当白痴耍!」
被自己所说的话煽动,女人再度激动了起来。她深呼吸调整自己激动的情绪,突然冲向紫苑。
「把刀子还给我!」
「不,不行,请不要这样,太危险了。」
「我叫你还给我!什么内情嘛,如果真有内情,你就说说看啊!可恶,我要杀了你。」
「都说很危险了嘛。」
老鼠站了起来,跨了一步走到力河的旁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说:
「爸爸,就是这个人要当我们的新妈妈吗?」
女人吓呆了,嘴巴半开,眼皮眨了眨。
「爸爸?」
老鼠点点头,笑了,热情地笑了。
「对,我们是他的儿子。」
「你有儿子……我从没听你说过!」
女人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力河则是不断地眨眼。
「我爸爸跟妈妈很久以前就离婚了。但是,上个月先母去世……从今天起,我们要跟爸爸一起生活……我们听说爸爸有喜欢的人了,不过爸爸说,既然我们要跟他生活,他也只好放弃再婚了,就我们父子三人过日子,对不对,紫苑哥哥?」
「啊?」
「我们是来投靠爸爸的,对不对?」
「啊?喔……嗯,没错,我是这个人的儿子,你好。」
力河不断地假咳着。
「没错,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抚养他们……我必须要独自抚养两个男孩,生活会愈来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