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和猫的说法,以及她们对彼此的评价,出入太大了。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看图猜谜,图片上的东西会根据不同视角和距离而产生变化。这个家到底怎么了?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要推理上述谜团应该是侦探的本职工作……但在这之前,首先要解决的是猫的问题。走廊上的猫动了起来,跳进了这个房间。
“能不能让我调查一下这个房间呢?”
“为什么?”
“猫的尸体……可能因为某种外来因素而跳进了这里。”
我果然无法坚持猫是自己跳进去的,我不是喜欢大叫“我抗议”的律师,我是不会根据时间和地点来完全相信委托人的。
然后,那个仿佛委托人的镜中人的折口米亚眯起了眼。那眼神并不是要责难我,而像是在怀疑我。
“就是说你相信我那老糊涂的妹妹咯?也罢,随便你查了。”
折口米亚站起身,拉开靠走廊的纸门走出了房间。脚步很稳当,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她并没有常年卧病在床。我还没来得及证明我这个人的品行,折口老太太就爽快地让出了房间。一般人应该会很讨厌别人调查自己的房间的吧?
是因为她非常地信任我呢?还是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像我这么蠢的小偷呢?
我调查着这间只有六块榻榻米大小的昏暗房间。房间内摆放着马的装饰品和画有小学生手工画的木雕箱子。还有一套被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空调和电扇都没有。房间一角挂有一串坏了的风铃,虽然在转动,可惜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结果,我只查出了架子深处的灰尘。这个可以用来证明猫的生活痕迹和尸体自行移动吗?算了,这根本扯不上关系,还是只报告说没发现有猫的痕迹吧。
轻叩积满灰尘的架子倒没关系,就怕吸入那些扬起的灰尘会呛死自己。
“若硬要往深处想,她们俩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埃利奥特的声音很沉稳,像是在启示我似的说了一种可能。可这个可能我已经考虑过了。
“按常理来说,猫的尸体自己会动比较奇怪吧?”
“你处在被说老糊涂的老太太和被说精神失常的老太太中间,按常理来看,就已经很奇怪了。”
正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埃利奥特说得很随意。但却也因为立场客观,也不是不能相信他的意见。可是,要我怎样去相信一个会推理出猫=别的生物的男人昵?
“哪条路都走不通。”
“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
假设她们还有其他隐瞒的事,我也猜不到是什么。
“或许没有说谎呢?”
“怎么说?”
“对她们而言,她们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啊——”是因为她们的脑子〇〇和〇〇〇〇吗?所以她们各自说着自己的幻觉?这个结论让夹在其中的现实中的我无法忍受。
“我觉得这中间的差距一定跟猫有关。”
“我觉得应该先找猫,然后再慢慢去解折口太太这个谜团。”
“嗯……不对,找到了猫之后我马上就回去,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啊。”
现在的谜团之多已经不是仅凭我个人兴趣就能去解开的了,所以我决定夹起尾巴走为上。
“啊哈哈,说的也是啊。那我要是解开谜团了会发消息给你的。”
“我看好你哦,埃利奥特侦探。”
“嗯,我现在马上就去调查死后还会动的生物……”
不安摇晃着尾巴搔弄着我的脸,电话那端话还未说完就断了。我强烈预感到我对他的期待会落空。若解开那两个老太婆的谜团就能找到猫的下落的话,我会更积极地努力去解的。可我觉得正好相反。
找到猫或许就能解开所有谜团,可是解开谜团却未必能找到猫。“我可没有糊涂哦。”“呜哇!”我旁边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折口太太悄声无息地出现了。吓得我从走廊边缘跌落到地上,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我只得用鞋子牢牢踏住地面,想到这下鞋子铁定弄脏了,不由得皱起了眉。
“您在排练鬼屋演出吗?连脸上的妆容都如此匹配,自然不做作。”
“我看你好像通完话了才出声的。”
完全不顾我的不快,折口太太跪坐着往后挪了挪。从说话口气和服装来看,应该是妹妹折口加亚吧。还有她那神出鬼没的行动,我做了上述判断。
也有可能是换了衣服在扮演她妹妹的折口米亚。若这是推理小说的话,可得戒备了。双胞胎互换角色可是常有的手段。但若现实中也这样来判断的话,那有双胞胎出生的医院岂不都成了杀人事件的舞台背景了吗?可惜我还未被推理小说侵蚀得太深,所以我判断这是普通的折口加亚。像妖怪一样。啊,说起来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吧?算了。
“你可不能相信我姐姐说的。”
她一本正经,表情僵硬,用近乎生气的语气忠告着我。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