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得背负多大的风险,我还是那么做了。
然后,我就被刺了。
不对,这么说跟事实有些出入,但我确实有种背部被刺了一刀的感觉,彷佛连肝脏都被一刀贯穿了。
可其实就跟小腿被划伤一样,只是『衣服被割破了』而已。就像裁切垫造成的反髋效果,我的身体也有种被切开的错觉。
念小学的时候,我可以用自己的大腿当成裁切垫,再拿出美工刀把纸张割得相当漂亮。只要是想割的纸张,我就能随心所欲地将其割开,从来不曾割破自己的裤子,更遑论是藏在裤子底下的双脚。当时的我拥有这样的特技。我并不是想说特技怎么样的(结果班导发现后把我训斥了一顿,虽然无法理解但我还是乖乖放弃这项特技,现在大概也做不来了),只不过少女似乎不拥有这样的才华。
她虽然没有刺我一刀,但我刻意装酷的反应可能是夸张过头了,皮肤被划开当然会出血,而且还伴随着疼痛。
再说了,一个在日本过着普通生活的人类,一般都不会有被利刃伤害的经验吧?除了这名少女之外,我也不记得曾被别人如此伤害过。这跟交通事故下一样……所以说我才会有如此夸张的反应,认清楚这点的话,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因此谴责我才对。
可是——
「呵。」
身后彷佛传来了笑声,让我感到无比冲击。我的身体反射性做出的反应,对少女来说『很有趣』吗?划开别人的肌肤,看着鲜血涌出『很有趣』吗?
要真是如此,可就不得了了。
直到刚才为止,少女并没有表现出那种特质,但说不定在她做出『具体的』行为之后,也让她体内的什么跟着觉醒了……某种全新的感性或许就在这一瞬间从她体内诞生了。
看到他人流血就会感到喜悦,这种嗜虐的感性说不定就在刚才那一刹那诞生了。多么恐怖啊。那种诞生实在无法让人诚心祝福,真的很抱歉,但我就是说不出祝你生日快乐那种话,如果关系到我的自身安全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跟生命息息相关也是重点之一,但我实在不愿意以被害者的立场,造就那种野兽似的感性诞生。我才不想成为原因。
抱着完全自保的心情,我直接了当地对背后的少女提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我的声音应该是有些颤抖走调吧,但为了不刺激到少女的情绪,我还是尽可能以缓慢又平稳的语气说话,也就是试图装得很冷静……说的好像有多帅气似的,其实从我口中发出的只是完全走了调的声音罢了。
「呵、呵、呵……」
我感觉身后的少女仍继续笑着,但应该只是我漫画看多了,才会下意识地认为在这种时候就该出现那样的场景卜以现实层面来考量,她说不定只是叹了几声气而已。
因为接下来,少女开口说出的是:
「我的名字叫U。」
非常普通且随处可见,但礼仪相当正确的自我介绍。
「我叫U·U。」
13
虽说礼仪正确,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当然没有饱经社会洗礼的上班族那种谦逊多礼,反而比较像『扮家家酒』般以童稚的方式表现出礼仪,很难说她自我介绍的礼貌性语气已经浑然天成……当时大家总说对大人表现出旁若无人态度的小孩子似乎有愈来愈多的趋势(话说回来,现在反而很少听到那种假设性的说法了,大概是从已经相当普及的网路资料中,大家都知道以前的小孩子也相当旁若无人,而彼时的那些小孩在长大成人之后同样也很旁若无人的关系吧。仔细想想,好像再也没有比现代更难维护大人威严的时代了。因为早就知道不管装得再怎么堂皇,每个人过去都曾有既笨且傻的时期),对我而言,少女她……不对,在她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我就该以U称呼她才对,U表现出的态度着实令我感到惊讶。
我很惊讶,同时我也以为或许能和这个孩子沟通,当时我仿佛见到了一丝光明。但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还只是个过着和平日子的大学生,因为还没尝过这社会的酸甜苦辣,才没能理解『拿刀抵着自己的对象主动报出名字』这个举动背后包含了多重大的含义。
我看见她的长相。
她并没有隐瞒身分。
甚至主动报出自己的名字。
简而言之,她不是没有想到要保护自己,就是早就决定要杀了刀尖对准的对象,后者的话就不用说了,但就算是前者,被她拿刀威胁的那个人恐怕也不会平安无事。而被她拿刀抵着的那个人——也就是我本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很有礼貌,这不能代表什么,更遑论是当作评断一个人好坏与否的基准。无论是谁,只要有心就能把话说好……身为作家的我居然写出这种句子,说不定有哪里出了问题吧。
「…………」
我又听不清楚U在说什么了,所以只得再问一次,这次U停顿了一会儿后——
「一起。」
才又开口。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在调整音响的音量般相当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