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灵一样。不,用背后灵来形容好像不太对。当然我(从我过往的作风,读者们可能都猜到了吧)一点都不相信灵魂的存在,可是若基于虚构这点来说,背后灵的定义应该不包括拿着刀在身后动不动就戳你一下的那种人吧。不过在这个时候,U已经能掌控好力道,学会在施力时不划伤皮肤。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在这种局面下,我的确是没办法夸奖她,不过总比被她乱刺一通要好多了。
「下楼、梯。」
U催促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有下楼梯这么简单,U应该是打算把我带离这栋公寓,到其他地方去吧。要带我出去?乱来也该有个限度啊……虽然说她已经对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行为,但走出这道房门到别的地方后,肯定会从其他的角度产生更多麻烦。
我当然不可能在走下楼梯时采取什么行动。因为在走下楼梯时,有个手执刀刃,带有明确攻击意识的人就站在我身后。就算试着逃离她的掌控,就算能躲过尖刀的威胁,只要她用力往我背上推一把,一切就都结束了。走在楼梯间时,体格差距与年龄差距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为了表示抵抗,我还是刻意放缓了速度,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完六层阶梯,可回过头仔细想想,这种做法好像只是在配合小孩步伐的亲切大人而已。大学生算是大人吗?就算是从三十岁的现在回过头来审视,我也搞不太清楚……反正不管亲不亲切,以一个小学生来说,大学生已经完全算是大人了吧……但U又不是一般的小学生,不晓得她究竟怎么看待走在前方的我就是了。
我就这么被催促着走出公寓。
「右边。」
没有稍作休息,我只得遵从U的指示在马路上继续迈开脚步(公寓附近正好是没有人行道的地区)。我的登山越野车已经没办法骑了,就算还能骑,也是后轮完仝露出、无法双载的自行车,不管怎样还是只能选择徒步前进。
「笛,怎么样了?」
过了这么久,U终于吐出除了命令以外的台词。那是询问。但我不知道她口中的笛是什么东西,只好出声表达自己的不解。
「我的直笛。」
她重复了一遍,我才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直笛,怎么样了?」
没想到她问的是那支把我的登山越野车破坏得再也无法骑乘的直笛。那支贴着U名字小贴纸的直笛。直笛怎么样了?可以确定的是那支直笛现在不在我的手上,因为我连换件衣服的空档都没有就被押着离开公寓了。
关于那支直笛,结果我还是没能将它丢掉,而是把它拆解后放到包包里了……身为一名大学生,在包包里插着一支直笛走在路上还是有点难为情,所以我才会自作主张将它拆解了。
那装着直笛的包包呢?简单来说,就是被我遗忘在房间里了……不对,那是我有好好缴房租、属于我的房间,说忘在那里似乎有点怪怪的。应该要说「好好地放在房间里」才对。这也不对啊,那支直笛并不是我的……不不不,现在不是在乎那种枝微末节小问题的时候。总而言之,在进到房间打开文书处理机的电源前,我应该是把包包放在固定摆放的位置。
我照实将这件事告诉U。
听完我的回答,U陷入沉默。不对,基本上她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我也无法判别这时候的她是陷入沉默还是恢复平常的沉默状态……如果是前者,她也许正在思索该不该回我的房间取回直笛吧。
「学校要用……」
她的声音依然很小声,不过也许是时机刚好,我听清了从她嘴里吐出的台词。学校要用?要用是指要使用的意思?也就是,学校需要使用到那支直笛吗……U果然是在烦恼该不该回去拿直笛。这么说起来,我也注意到那把抵在我背上的小刀戳刺的频率似乎减少了。
如果上课需要用到的话,她应该很想回去拿吧,应该说,是该回去拿才对,但一个小孩子要爬六层楼实在太辛苦了。
我没办法看U露出如此烦恼的模样,只得告诉她那支直笛在插进自行车的轮辐间时就已经被绞坏了。言外之意是就算回去拿也没有用,但传达这件事对于被人拿刀威胁的身分来说,未免太自寻死路了。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亲切直到现在仍是我个性中的一部分,在这种时候展现亲切简直像是在说「别管那根直笛怎么样了,快点带我丢你要去的地方啦」。既没意义又愚蠢得要命。
「……是,这样啊。」
U开口,
「谢谢你。」
然后补上这么一句。
直笛坏了却跟我说谢谢?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她刚才那句「谢谢」应该是感谢我告诉她这件事吧……以状况来说,弄坏了直笛的或许是我的自行车没错,但直接的原因还是把直笛扔向自行车的U,对『弄坏直笛一事表示感谢』抱有疑问本来就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我们走吧。」
况且那句感谢完全感觉不出半点诚意,怎么听都像是MD录音播放出的效果,加上她那么干脆的态度,说不定U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回那支直笛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