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身上的毯子一角。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伤成这样。」
草灯的手指本来想要去碰触立夏贴满OK绷的手臂,但途中又缩了回去。
「濑领骗说他是你的战斗机,都是为了要向我报仇。」
本来想对草灯说这不是针对自己提问的回答,但听到他开始剖析心里的想法,立夏附和地「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听着。
因为,草灯会这样跟立夏说话是很难得的。
「我想要守护立夏,不希望你受伤,我明明是为了这样才待在你身边的。」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不停地颤抖,草灯低着头咬着嘴唇。
「接受伤害是我身为牺牲者的工作,不是吗?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都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你才会被盯上。但我又想在你身边……」
明明应该非常清楚语言作战的规则,但草灯还是很在意让立夏受伤的事。
「立夏明明没有错。」
但在立夏看来,这么说的草灯受的伤才更是严重。
「草灯,你后悔吗?」
「——!」
本来不打算这么问的,但立夏的嘴还是擅自开口了。
现在,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立夏觉得比平常更接近草灯了。
「那时候……」
「……嗯!」
「我不觉得服从清明的命令是错的。因为,我是清明的……BELOVED的战斗机。」
原来如此,不愧是优秀战斗机该有的标准回答,立夏苦笑着。
「但如果当时我的牺牲者不是清明,而是立夏你的话……」
草灯的话讲到一半突然打住。
「如果你的牺牲者不是清明,而是我的话?」
压抑住兴奋的情绪,立夏慢慢地催促着草灯说下去。
「我想,结果一定会不一样吧。」
「草灯……」
说到这里草灯就沉默了。看着他低着头的侧脸,想来他是不会再说些什么。
刚刚的话,是战斗机对牺牲者的基本概念,也可以说,草灯只不过是说明了战斗机必须对自己的牺牲者尽到绝对的忠诚而已。」
但立夏看到的不只是这样,他似乎发现到草灯已经在不经意间吐露出自己的感情,让他觉得很开心。
为什么要遵从清明的命令呢?立夏并不打算责怪草灯。他只是想知道,接受命令执行了任务的草灯,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而已。
「草灯。」
他抓住有点虚无的草灯的双手,确认了草灯正看着他之后,立夏开口说道:
「濑领并不是我真正的战斗机。」
重新再说出这件事,立夏觉得伤口好像又开始痛了起来。
「明明清明把你留给了我,明明你现在就是我的战斗机,但我却那么干脆地相信了濑领的话。」
没有线索、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的立夏,想要相信可以相信的东西。他想要倚靠濑领跟自己应该联系住,那个「战斗机」跟「牺牲者」的羁绊。
明明他想要相信的东西,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啊!
「濑领说他是LOVELESS战斗机的时候,我应该马上就要跟你商量才对,对不起……」
立夏在草灯面前鞠了躬。
「立夏……?」
意想不到的道歉,让草灯只能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觉得是你害我受伤的而向我道歉,但我才可能伤了你更多——」
「立夏,你愿意原谅我吗?」
草灯打断立夏的话,声音听起来很没有自信,仿佛要融化在黑夜里一般。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说。」
只要知道事情全貌的草灯不开口,立夏就不知道真相。
但立夏还是相信,草灯和清明一定有是理由的。
「你觉得在我身旁很难受吗?」
面对这直接的问题,草灯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维持现在这样就好啦!」
立夏像是自己在说给自己听似地喃喃念着。
总有一天,也许LOVELESS真正的战斗机会出现,但在那之前,就算只有一点时间也好,立夏都希望能够依照自己的真心,和草灯一起度过每一个瞬间。
每个「今天」重叠成为「过去」,最后变成了回忆。对立夏而言,过去装满了不想忘掉的回忆,那是爱的结晶,由于每一个都以不同的形式重叠,捆束,积累,才能让立夏好好地活在「当下」。
但对濑领他们来说,过去是忘也忘不掉的沉重黑色石块。每当回想起就会把他们压得喘不气来,说不定,它还想把活在「当下」的他们往后拉。
所以,立夏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想要借由雪耻,来和无法消去的过去作个了断这种心情。但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么做就真的能够让他们两人的心情作个了断吗?
「除了报仇之外,有没有其它方法呢?不是战斗,而是用别的方法。」
立夏叹了一口气,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