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显得不安地交互看向松雪和我。
朝我释出的情绪……明显是愤怒。
「你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吗?」
「喂,松雪。」
鹤见斜眼睨向松雪,但他不以为意。
「宿海,听说你没有去上学吧?」
「!」
毛帽内部顿时热得几乎要沸腾。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话又说回来,老大竟然……被老二瞧不起……
大概是察觉到了流窜在我们之间的奇妙气氛,刚才欢天喜地的芽芽也担心地注视著我。
「考上了这边最低等的高中……结果还窝在家里,喊著本间芽衣子的名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松雪,你别太过……啊。」
不用他开口说教,我早已迈开脚步移动。
「仁太?!」
背后传来芽芽的声音。「芽芽讨厌说仁太坏话的雪集!」
我没有奔跑,充其量算是快走。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落荒而逃,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没出息的背影。弯过转角,一想到逃离了松雪他们的视线,瞬间便流下大量汗水。
不,没出息的背影已经让他们看见了。毛帽内部很闷,很痒。不单是头,全身都在发痒。并不是因为没有洗澡,是血管一鼓作气……
「仁太,等等我!」
听到身后传来芽芽的呼喊,我停下脚步……但是,我不会回头。一切都称了这家伙的心意。
芽芽的赤脚,脚底一定没有半点伤痕吧。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幼时的我,在指责现在的我。想将我确实受到了伤害,受到了打击后,对过去忏悔到想以死谢罪的那副姿态,深深地烙印在眼中吧?
可是啊,芽芽,那样子……
「这下子你也清楚明白了吧?大家都变了……不。」
我有些支吾,低声咕哝:
「变得最多的人──肯定是我吧。」
「咦……?」
「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
我一骨碌转身,面向芽芽。夕阳的逆光之下,看不清楚芽芽的表情。但是,双脚果然没有半点伤痕,修长又匀称。
我试图挤出笑容,脸部的肌肉却做出奇怪的动作。但是,若不至少挤出笑容,过去的我绝对不会心服口服吧。看了我窝囊的笑容,过去的我会捧腹哈哈大笑吧。无所谓,就笑吧。可是,就这样──
「放过我吧……你可能不知道,但在那之后,我也过得很痛苦啊。」
「仁太……?」
「真的、很痛苦……所以,你不要再──」
不要再──我想不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就这么起脚奔跑。让她看见我没出息的背影,我也不在乎。
不单单因为她是我所创造出的幻想,同时也是觉得就算被芽芽看见了,我也无所谓。
明呢那个时候,我兴冲冲地想向她展现自己最帅气的模样。
芽芽没有追上来。
我在昏暗的室内「啪」地一声打开电灯开关,原先静静屏息潜伏在黑暗中的所有事物顿时无所遁形。
毛巾毯仍在原位不动,只有电风扇还一味地持续表达否定的意图。我用脚趾踩向开关,关掉电风扇。
冰箱里有面条完全泡烂的拉面,已经不是能吃的食物了,但我暂且置之不理。
「……」
我吁一口气,当场横躺在地。
装饰在房内四面墙壁上的奖状跃入眼帘。硬笔展、马拉松、作文比赛……是我过去荣光的坟场。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副鬼德行?
考试落榜,进了让人嗤之以鼻的高中──不对,这些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这些并不是原因。
佛龛上摆著母亲的相片。一直住院的老妈在我小学六年级时过世了,正好是芽芽去世一年后的夏天。附近的老太婆们议论纷纷说:「都是因为在多愁善感的时期,母亲就过世了。」她们根本不懂,那并不是原因。
原因并不存在……我根本不能把错怪在任何事情上。
总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当年的夏天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是超和平Busters。
无论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我们都会守护全世界的和平。当然我是队长,因为我什么都是最强的。
不管松雪……雪集,还是鹤子、安鸣、波波,当然连芽芽也认同这一点。大家都跟在我的身后,气喘吁吁地小跑步跟在我身后。
没错──连那天也一样。
「其实仁太……喜欢芽芽吧?」
起因是安鸣的一句问话。
「啊──?」
对这出其不意的攻击,我手足无措。
那似乎是非常吸引人的诱饵,大家自顾自地跟著瞎起哄:「我想知道!」「芽芽也喜欢仁太吧?」坏心眼的浮动雀跃心情不断膨胀。我生气地骂道:「白~痴!」还以为这样子就能蒙混过关……
「老实说吧,超和平Busters之间不能